三江市南郊,一座人跡罕至的小山丘上,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老人正負手而立,如今雖然七月流火,但是夜晚仍舊有著一點燥熱。
老人微微眯著眼,朝著遠方一座燈火通明的別墅望去,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終於,老人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劍刃被老人抽出之後再空中來回搖擺,每搖擺一次,地上的草便會被這把柔軟如竹片的劍刃斬去一小節。
“林家還真是家大業大啊……”
老人看著遠處那棟別墅,輕聲呢喃著,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漸漸地,老人的眼睛從一條縫隙開始慢慢睜開,連同帶著微笑的嘴也此刻咧開,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林府二樓的一間偏房內,女人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懷裏,輕輕閉著眼;女人真的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她真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夠一直像現在這樣,躺在自己最愛的人,同時還是最愛自己的人的懷裏。
就在這時,一道電話鈴聲響起,女人微微睜開眼想要起身去接電話,隻不過男人卻在這個時候輕輕按住女人,柔聲說道:“我來接。”
女人嫣然一笑,看著男人的雙眼盡是笑意和一種幸福感。
“喂,棋君嘛?那個今晚來你家蹭個飯,方便不方便啊?”
男人接起電話後,女人隻聽見電話裏傳來一個十分蒼老的聲音。
“可以的,隨時歡迎張老,張老什麼時候到?棋君好安排下人準備。”
“沒事兒!你現在準備就行,什麼時候好了我就到了。”
“好的。”
男人將電話放下,看著女人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女人從男人懷裏起身,看著還不願意動身的男人,故作嗔怒道:“還不動身?”
男人一把摟過女人,在女人的額頭上輕吻一口,隨後不待女人反應,便欺身朝著門外走去,走得時候有些慌亂,險些一個咧蹙摔倒在地。女人看著男人狼狽的背影,不禁嗤笑一聲,緊跟著男人向門外走去。
……
“小王。”一個穿著保安服的老人走到一個年輕人身前,老人看了眼天色,搓了搓自己的手,輕聲說道:“咋個今晚兒有些冷啊?”
年輕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後細心感受一下,過了一會兒對著老人說道:“我覺得不冷啊?”
“是麼?”老人抖了抖肩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走到保安亭的另一邊,也就是年輕人的對麵,抄起一根警棍,小聲說道:“最近老是眼皮子打顫,不知道是為啥。那個左眼福右眼禍還是右眼福左眼禍來著?”
“嗯……我其實不太信這個的。”年輕人一手拄著警棍,一手撓了撓頭,憨笑道:“不過我聽家裏麵老人說,好像是左眼福右眼禍來著。”
“是麼?我這右眼皮子今天老是跳,而且跳得還很凶,你小子可別嚇唬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啊!”
老人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右眼邊上的太陽穴,一邊故作認真地說道。
年輕人見老人當了真,連忙安慰道:“哪會!這東西沒啥好相信的,都是封建迷信,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老人還想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老人看到了林府外麵的小樹林中走出一個人影,老人揉了揉眼睛,隨後走到年輕人身邊,低聲耳語道:“看來張老今天又來蹭飯了。”
對於林府樹林裏的那個人影,老人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才短短的額半個多月,張無極已經到林家蹭了十次飯了。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最先發現樹林裏麵的張無極還是老人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當時年輕人看著張無極那虛無的步伐,以及一步瞬移的動作,還以為張無極是什麼鬼物,嚇得直打哆嗦。直到張無極走近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是之前來過林府的那個老人。
“步伐虛無……一步瞬移……”年輕人看著那人影喃喃自語。
“說什麼呢!”老人一巴掌拍在年輕人的腦袋上,笑著說道:“你小子不會今天又被嚇傻了吧?”
“老劉頭!”年輕人突然變得很認真,看著老人的雙眼極為嚴肅,年輕人吞了口唾沫,沉聲說道:“樹林你那人的走路方式是不是和張老不太一樣?”
老人聽著年輕人這麼說,也頓時心生好奇,平時就樹林到門口的這點距離,張無極隻需要幾秒鍾就到了,今天怎麼還在樹林那邊慢慢挪動?而且那人手上還拿著一條反光的東西,那是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樹林中的那道人影越來越近,保安亭的兩人此時也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目——一雙猙獰的雙眼中點綴著芝麻大小的瞳孔,兩排雪白的牙齒外是那幾乎要咧到耳根邊上的嘴角,麵容扭曲,額頭皺紋遍布,帶著淩亂的白發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恐怖。
“這麼晚了,還站崗呐?”
披著黑色鬥篷的老人歪著腦袋,用那滿是唾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牙齒以及嘴唇。
“該睡覺啦!”老人再次發出瘮人的聲音:“尤其是年輕人……當然,上了年紀的也一樣!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