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全都是一堆虛假的嘴臉。
原以為江朝天是個例外,卻不料對方終究逃不出規則的束縛。
雖沒有阿諛奉承,但卻變得冷漠了許多,陌生了許多。
“江王!”
輕歎一聲後,黃子洋最終改變了稱呼:“我這次過來,主要是奉了我父親的命令,北域動蕩不止,他希望你即可前往,鎮壓禍患。”
說著,他伸出手,做討厭狀。
位於其身後慈眉善目的老者,很快雙手遞出了一個檀木盒。
黃子洋接過木盒,雙手遞給江朝天:“江王,這是大雪龍衛的兵符,從今日開始,父親恢複你大雪龍王的身份,命你重掌北域兵權,殺退來犯之敵!”
“江、領命!”
江朝天重重低頭,雙手平舉而出,接過木盒。
跟著打開一看,裏麵靜靜的躺著一隻龍形兵符。
那是闊別已久的權利,同時,也是一份沉重的責任。
“江王,此次外敵來勢洶洶,很不好對付,您千萬小心!”黃子洋一臉嚴肅的叮囑道。
“我知道,多謝殿下提醒。”江朝天點點頭,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江王,該跟家人道別了。”黃子洋低下了頭。
這是他最不願說出的一句話,但他不得不說。
因為每拖一天,北域便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是啊,該道別了。”
江朝天回過頭,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妻女,眼中多了幾分眷戀,幾分不舍,但更多的是愧疚。
江朝天這輩子,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帝國,無愧於百姓。
但他最大的愧疚,便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妻女。
闊別五年之久,好不容易活著回來,與家人重逢,結果才度過了幾個月的光陰,便又要再度離開。
而且這次,還是生死未卜。
他並不怕死,或者說,早已看破生死。
但他害怕,因為自己的死,家人會因此傷心難過。
他很不想離開,但他不得不離開。
因為他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大雪龍衛上萬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以往的兄弟,以往的袍澤,在前線拚死殺敵,而他躲在後方過著安穩的生活。
他的命,早已不屬於自己。
鎮北王這個名號,聽著威風,但沒人知道,這威風的背後,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大雪龍衛,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種奢求。
隻要還有戰爭存在,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從容脫身。
這,便是他最大的無奈。
“江朝天,怎麼了?這些人,不會是衝著你來的吧?”
王冬青帶著女兒走出了大門,看著江朝天複雜的神色,她內心突然有些不安,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師娘!”
黃子洋輕喚了一聲。
“是你?”
王冬青一挑眉,有些意外。
她見過黃子洋幾麵,不過在她眼中,對方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怎麼今天看著,跟變了個人似的。
“喂!姓黃的!你怎麼在這?”
陳雪靈一瞪眼,整個人都不爽了。
“雪靈!不得無禮,這位是帝國的十三皇子!”
陳玄年輕喝一聲,跟著衝著黃子洋拱手笑道:“皇子殿下,小女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