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萍自己學習領悟能力強,但也不由驚歎楚婕觸類旁通的本事:大嫂是被農村耽誤了啊!竟然隻上了粗淺的識字班,胡亂上了幾年學。不然,在早些年是能考大學的,憑大嫂的資質,說不定還真能考上!
楚婕:??你想多了,那時“我”還沒來呢!
那對大哥大嫂也覺得奇怪,這明明就是一對農村來的姑嫂,怎麼畫風這麼不一般呢?
楚婕就用樸實的語言和他們說了一番“知識改變命運”的雞湯:
“我們雖然在農村,可種田不是也有學問嗎?什麼時候播種,什麼時候殺蟲,怎麼種產量高些,裏頭都有規律對吧?那我們老百姓知道的,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老話兒。可那些專門研究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光知道要怎麼做,還能知道為啥子要那麼做。那些技術員下來指導工作,明明像是從來沒下過地的人,為什麼能說出些有用的事情呢?就是因為他們懂那些規律。”
這麼說大哥大嫂都以為然:“那是的。以前我們村裏來了個技術員,才二十出頭的學生娃,他說那些,村裏的老人還不聽呢!說什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後來還是村裏的幹部壓著,硬是讓按著技術員說的做,結果怎麼樣,人家說的還真是對的。那一年畝產都多了好幾十斤呢!”
在袁隆平爺爺沒有發威的年代,畝產多個幾十斤就是極了不得事情了:“後來怎麼樣?村裏的老人怎麼說?”
“嗬,老人能認這個事嗎?說都是因為年景好,大夥幹活賣力。就是不肯說一句技術員說得對。可第二年怎麼樣?人家技術員不管說什麼,他們反正就不鬧騰了,都聽著呢!”
楚婕和安秀萍都忍不住笑:這樣口嫌體正直的老農民,哪個村都有好些個。
徐良才又來了一趟,竟然拎著一提兜的東西,好幾個大石榴,兩罐奶粉,一罐麥乳精,還有一對豬蹄。
來了東西一放,隻說:“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其實這件事也不應該耽擱這麼多天,更多的是和這邊的武裝部甚至革委會在扯皮:這邊想輕拿輕放,徐良才不肯;這邊又想把責任都推給買孩子的白幹事,說都是他策劃和挑唆的,徐良才自然也不能應了。
“??策劃的是那後娘,拐賣的兩個人被揪出來以前就幹過這種事兒,數罪並罰,峰陽縣也捂不住了。事情基本上定了性,我回去做個報告,白幹事那裏,看是什麼章程。”
這些楚婕也不好插嘴,隻能連聲道謝:徐良才真的是幫了太大的忙。
徐良才不習慣被人這麼謝,黑臉都紅了紅:“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楚婕還想把他拿的東西給他帶回去,他甩著大長腿就走了:“留著吃吧!”
楚婕把他送到醫院大門口,他在吉普車邊站著,有些猶豫,有話要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