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部裝已經管不得紀東方了，直接往主子那裏去。
這個時辰，主子是不會在家裏的，得往單位上去找。得，人家竟沒有空見他，正在開會呢！
如何等得呢？！幹部裝轉身又去找了老三的爸，把事情一說，二主子先把辦公桌上的茶杯給砸了，上好的大紅袍灑了一地。
幹部裝也不管他的火氣是衝著誰去的，低著頭道：“得盡快做決定，那個女人現在還沒和公安說得明白，談得好了總有轉圜的餘地。現在塗老往裏頭插了一手，我隻怕他眼裏揉不得沙子，不同意那女人的做法，硬是要鬧大就糟糕了。”
這種事情是最容易被人抓住了做把柄的，教子不嚴隻是極小的一方麵，關鍵是縱子行凶，這和濫用權力是分不開的。他們家裏得意了這許多年，整人都是先給人扣帽子，占了個正經名聲。可當真經得起查探嗎？做了多少生兒子沒菊花的事情自個兒沒數嗎？
這些平常的時候不覺得，一旦要被掀開了，真是渾身都是漏洞。
“那個女人和紀家父子是什麼關係？她怎麼來的京城？”
幹部裝把他知道的說了，二主子敲敲桌子，覺得確實棘手：人家這是有備而來，攀上了塗老，有那麼個德高望重的硬骨頭在旁邊看著，他們的好多手段都不能使出來了。
“放過紀家父子是不可能的。現在紀京生半死不活的，怎麼都不肯吐口。可隻要他們還在手上，那幫子人就投鼠忌器。”
幹部裝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其實不太認同這個思路，他覺得揪著紀家父子沒用——這個籌碼不能發揮實際的作用，反而吸引了太多的火力。
但他算什麼呢？這些方向性的問題，也根本輪不著他來質疑。
“可她油鹽不進，就提了這麼個要求。”
“給她公公換病房，錢也好票也好工作也好，能給解決的都給解決了。農村婦女嘛，能有多大的骨氣？巴著紀家父子，隻怕這是她見過最大的人物了。估計就打著給人家救命的主意，下注賭以後吃穿不愁呢。”
幹部裝和楚婕打過交道，隱隱覺得楚婕不是這麼容易被收買的人。她能給老三做這個局，本身就證明了她膽色不凡。這樣的農村婦女，真的能被錢票或者工作收買嗎？
但他在這裏不能說，二主子的策略甭管能不能行，他至少要先試過。不然他比二主子都要英明能幹，這像話嗎？
“可塗老……”
二主子煩躁地揮揮手，塗老確實不好對付。那人怕是心裏覺得被組織虧待過，卯著勁兒地作呢，難道組織還要為了你不接受如今的待遇而愧疚得磕頭賠罪？不可能的事情嘛！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可這石頭，他們還得去啃下來。為了什麼？自家的敗家子不爭氣！
二主子這回是真的忍不住，巴掌把桌子拍得震天響：“叫人把老三找出來！老子回去斃了他！”
醫院，紀東方的病房。
楚婕趁著幹部裝回去找主子要對策，這病房裏無人看守。她就叫安建國去打來了熱水，老人給了條幹淨的毛巾，她給紀東方從頭到腳擦了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