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國之前是覺得管啥都行,能叫管點事,其實已經很了不得。
可紀東方和徐良才都關心這事,鞭辟入裏地給他分析了局勢。
“養殖場不同,沒有個柯主任或者董專家頂著,什麼都得你自己來。你現在一來年輕,二來沒經驗,壓不住場子,一不留神,人家給你挖個坑,把你擼下去。管人,容易得罪,吃力不討好,不比那些幹部們,本來就有籌碼,壓得住;至於管錢……”
那就更沒必要了,這種場子裏頭本來就沒章法,剛起步又亂。管不明白,也沒好處,何必呢?
紀東方是知道後世經濟形勢的,安建國的性格不適合體製內。大可以趁著這幾年,先把技術掌握了。
等以後開放了,從集體經濟裏出來,自個兒開個養豬場什麼的。隻要技術到位,人也好,錢也好,都是你自個兒的,還怕沒有機會摸索學習?
你說說,替安建國考慮到這一步,也算是掏心掏肺了吧?應該算不上是阻礙安建國的發展騰飛吧?
趙彩花嘀嘀咕咕的,隻恨自個兒男人太實誠。
“人心隔肚皮,就是親爹娘,五個手指頭還有短長呢……”
說著忍不住就撇撇嘴,你爹娘不就偏心著安秀萍和改嫁的媳婦楚婕嗎?明明要擎等著咱們養老的,可從來沒為咱扒拉過什麼。
趙彩花倒是忘了,安大有夫婦連她拿了安秀萍送來的糧油補貼娘家,都從來不敢吭聲的。
而她心心念念的娘家,女兒個個都當賠錢貨,要不是衝著她們能換彩禮,以後能幫扶弟弟趙大寶,指不定早就扔哪裏叫野狗給吃了。
“……他們給你分析得再好聽,一定是為了你好嗎?咱們家裏好了,人家能看得過眼嗎?”
哪怕是兄弟姐妹呢,都隻恨你有我無的。人家安秀萍和楚婕兩家,高高在上的多好?難道還能真心實意盼著咱們也過好了?
安建國真是驚呆了,雖然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可趙彩花這樣,也把人想得太壞了。
那兩家平時是怎麼拉拔自家的,趙彩花當真就沒長眼睛看不到嗎?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啊,都是一樣的心肝肚腸,怎麼我看得明明白白,你偏偏視而不見,還要這麼不把人往好處想呢?
兩口子本來是同床夜話的,安建國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掰著手指頭數安秀萍和楚婕的好處。
他的想法是很樸實,你要是腦子不太清楚,看不明白這些,我告訴你總行了吧?
可聽到趙彩花耳朵裏,可不是就紮心了嗎?
合著全世界就你妹妹和改嫁的大嫂好,我作為要和你過一輩子的媳婦,還沒她們能為你著想唄?
這天就聊不下去了,聊死了。趙彩花腰一擰,拿個背對著安建國,我說不過你,我冷戰總行了吧!
安建國對著趙彩花的冷屁股,發了半晚上的呆。頭都要撓禿了,怎麼就這麼不可溝通呢?
第二天安大有夫婦就看出來這詭異的氣氛,對著趙彩花格外帶了小心翼翼。
趙彩花也懶得理,吃完飯回屋去了。
安建國也沒管,出去跟著小安隊長跑了一天。晚上回家,正好遇著了趙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