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對於紀東方不離開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他們想象的理由,可真是五花八門。
“阿婕能讓他走?什麼便宜都占了,這一走還能回來?”
“就是,阿婕肯定要把他栓的牢牢的,就算要走,也得把阿婕一家子帶走不是?要不是這樣,索性就攪黃了。”
“我聽說是阿婕和小崽子們到了京城裏解決不了戶口,吃不上商品糧,紀東方一個人怎麼樣得起這麼一大家子?還不如就在農村裏縮著呢。”
“照我說,阿婕帶了三個小崽子嫁給人家小青年,也確實太過分了。寧寧是個閨女,帶過去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就留在老安家。雙胞胎裏有一個肯定是要繼承定邦香火的,留下老大嘛!身邊就帶一個兒子,負擔也輕。”
“喲喲喲,你倒是熱心替人家打算的。他們家裏那個樣,把寧狗和平狗留下來,誰給照顧呀?那不是要累垮建國嗎?”
“建國自身也難保了,不是說要離婚嗎?”
得,往往以說就歪了樓,總之老安家的笑話是看不盡的。
但經曆了這麼多的流言蜚語,家裏人已經快麻木了有木有?
連安生小同誌,在學校裏聽胖丫和菊花故意挑釁說些有的沒的,他也能當人家是放屁了——沒啥,心裏有足夠安全感的小崽子,就是這麼大氣這麼自信!
閨蜜天團臨近食堂解散的時候,心裏別提多傷感了:不管怎麼說,這也算得上他們正兒八經的第一份事業,從這裏,她們找到了許多的自信心,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價值感。
吳小芬說得好:“我以前想想家裏的鎖住,想想下地幹活連孩子的營養都保證不了,每天裏也沒有個笑模樣。就是和人說話,我心裏都沒有一點底氣,說話的聲音別人要費勁才能聽清楚。
“可現在我知道了,我其實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並沒有那麼沒用。”
可不是呢?誰天生無用?不過要給自己一點勇氣,去找找看更多的可能罷了。
感慨完了一路走來的經曆,大家夥兒還是要八卦一下安春蘭的感情歸屬。
“你是個什麼章程?到底是跟小趙哥走,還是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小趙也和安春蘭說了無數回了,很多事情,你曾經覺得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做好了麵對的準備。
可當它真正擺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才發現,啊,原來我心裏還是有這麼多不確定,還是有這麼強大而固執的猶豫。
“如果隻有我自己,那不管到了哪裏都沒事的。偏偏帶了三個孩子。”
是,這一生孩子啊,就是自己遞給這個世界的軟肋,交到別人手上的人質。要是和趙哥的結局是好的,那自然皆大歡喜。這萬一不好,那不是……那不是連著妮子們一塊跟著不上不下嗎?
“妮子們說沒事,她們也有這麼大了,能幫得上我的忙。可當娘的不能這麼想。”
所以就糾結嘛!尤其是到現在從前那些顧慮還沒有解決,趙哥家裏是個什麼形勢,他弟弟妹妹們好不好相處,在大家之中,能不能保住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