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咬著牙,不敢溢出痛得抽冷氣的“嘶嘶”聲——紀東方眼圈紅了,雙胞胎哭著跟了進來,安寧寧撒著淚、手裏拎著把濕淋淋的蔥闖進來……
褲腿一點點往上,露出青腫的膝蓋,紀東方手指發顫,咬咬牙。
“忍著點,會很痛,我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好不好?”
小崽子們已經在嗚嗚嗚心疼了,楚婕又痛,又覺得有點好笑,這種事情自己是有感覺的啦,她覺得沒什麼大事,也就是看著嚴重罷了。
她就深吸一口氣,把手伸出來:“要是我小崽子們能抓著我的手,我指定一點都不怕痛。”
三隻手同時伸出來交到她掌中,她就握住了,堅定對紀東方一點頭。
“你檢查吧!”
紀東方咬緊牙,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落到楚婕膝蓋上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翻閱他自己的死刑通知書。
當然疼痛難忍,剛經曆過劇烈撞擊的膝蓋上,落下一隻手,極盡小心地揉捏過每寸骨頭,唯恐在哪裏發現皮肉下包裹著碎片。
檢查完,紀東方長長呼出一口氣:“骨頭沒事。”
楚婕摸摸小崽子們的頭,笑道:“看吧,娘沒事。看著可怕,其實就是皮外傷,一會兒抹點藥油就好啦!”
可小崽子們並沒有少點擔心好嗎?安平最敏銳不過的人,他在意的不是表麵,而是深層的邏輯。
“娘,你平常把我和平狗一起抱起來都沒事的。為什麼會這樣,今天你隻是抱我一個,就……我沒有變胖啊!”
所以娘,你會不會是病了?不然怎麼會有這種事?!
安寧寧和安生深以為然,目不轉睛盯著老母親,好怕她會說出一句“娘生病了”,可又怕娘不想他們擔心,明明身體出了狀況,偏偏要哄他們說“娘沒事”。
楚婕飛快地看紀東方一眼,別提有多不自在了。她清清喉嚨,多核大腦高速運作,尋找到完美無缺的借口。
“娘中午有點沒胃口,正好想留著胃晚上吃雞呢,就沒吃午飯了。事實證明,這種做法一點都不可取。看,娘這不就饑腸轆轆,連抱我大蛾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她說得這麼真,前因後果、思想變化甚至經驗總結和升華都有了,小崽子們自然買賬。
安生現身說法,歎氣:“唉,現在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我總幹這一類不靠譜的事情了,原來是娘遺傳給我的。”
楚婕:……你怎麼不說是你帶壞我的呢!
安寧寧:“娘,你好好歇著,我現在給你打個荷包蛋吧?先墊著點肚子。”
“我大閨女真好,一個就夠了,不然晚飯就該吃不下了。”
安平:“娘,我給你擦藥。還有,”他低低頭,抹了把眼淚,“下次,你記得要先保護自己啊!我年輕力壯,禁摔。”
楚婕:好的,下次我會努力克製這該死的母性本能的。不過,我的崽啊,你確定自己已經承受得起“年輕力壯”這種形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