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礁北麵,有一個傾倒在岸上的破船。
那是道長他們追擊程然時,遇到海怪倉皇而逃,最終報廢在此的船。
船很大,裏麵的東西也很全,就是食物什麼的,都已經腐爛了,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船裏有床,床上有床墊,而且船艙還可以擋風。
程然帶著白金與李婧竹進入這艘破船。
二女都很驚訝。
程然就向她們解釋這艘船的來曆。
說著說著,就開始咳嗽,又是一灘血。
兩個女人焦急的不知所措,幫程然撫胸,撫背,淚流滿麵。
說好的不哭,最終還是敗給生離死別。
止住咳嗽後,程然一下子又虛弱了很多,靠在牆壁上,搖搖欲墜。
李婧竹連忙找來墊子,撲在地上,讓程然就地而坐。
白槿兮攬著他的頭,讓他枕在自己柔嫩的大腿上。
程然帶她們倆來這裏,當然不是想要顛鸞倒鳳。都要死了,哪還有那種心情?
來這,隻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老公……”白槿兮把臉貼在他臉上摩擦,眼淚都滑到程然臉上了,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程然很享受她的溫香如玉。
到了這個時候,什麼功名利祿什麼陰謀詭計,他都不在乎了。他隻想在自己兩個女人的懷裏,享受著,然後安安靜靜的死去。
“臉上很髒!”程然像個孩子似的,在白槿兮懷裏撒嬌:“太狼狽了。”
白槿兮看向李婧竹。
李婧竹會意,起身在船上尋找了一番,找到毛巾水盆與水。拿過來,幫程然清理。
程然就握住她的手,十分抱歉的說:“我對不起你們。”
李婧竹“哇”的一聲,也忍不住了。
白槿兮紅著眼給程然擦臉。
李婧竹不知從哪裏找來電動剃須刀,而且還有電。
胡子幾天沒刮,程然下巴上一圈黑乎乎的。
她就給他刮胡子。
做完這一切,程然掙紮著從白槿兮懷裏出來,靠坐在船壁上,伸手將兩個女人左右攬進懷裏,臉含笑意的說:“死前,真幸福啊。”
感到幸福是真的,但笑容肯定是假的。
……
岸邊的數艘輪船,似乎都達成了某種默契,都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信念,沒有人從船艙走出來。
大家似乎都很有耐心。
唯獨白槿兮她們來時的那艘船,甲板上站滿人,人們臉上不約而同都寫滿了擔憂與一種莫名的悲壯。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時陽紅著眼問程錦東。
程錦東緊緊抿著嘴唇,雙手扶著欄杆,在微微顫抖。
從他把真相說出去之後,這個問題已經有十幾個人問過他了,每問一次,他的心髒就會縮一下。
這次,他沒回答時陽。
旁邊的陸海川眼神有些空洞的望著那艘報廢在岸邊的船,聲音冷漠的說:“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不會在乎一顆棋子的死活。”
“我們總得做點什麼吧?”時陽紅著眼說。
程錦東搖搖頭,艱難開口:“接下來是神仙打架,我們能做什麼?”
“我們能做的,隻有告訴他,我們會一直守著他,直到他離開。”陸海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