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有什麼困難。”
周芸微微變了下臉色，但她很快搖搖頭，強顏歡笑地說道，隻是她都轉過了頭，不敢直麵薑明的眼神。
“昨晚我半夜醒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有什麼哭聲。”薑明說道。
“不、不可能吧？應該是你薑明你聽錯了，我好端端的哭什麼？”周芸臉上掛著擠出來的笑容，說道。
“學姐，周苒她現在在學校，你沒必要把心事都一個人藏著，說給我聽聽，就算我不一定能幫上忙，至少也能當一個傾聽者，緩解你的壓力。”薑明說道。
“這……”
周芸沉默半晌，她最終眼眶泛紅，揉了揉眼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道：“是周備哲，他跑到我兼職打工的服裝店管我要錢，我沒給他他就鬧事，鬧了幾回影響到店裏生意，我現在已經被辭退了。”
“前天我又接到電話，外公在老家種地突然暈倒，醫院檢查說是腦血栓要盡快手術，但手術費至少要五六十萬……”
“外公外婆他們隻有我媽媽一個女兒，種地種了一輩子根本沒有這麼多積蓄，我這些年打工也基本是維持我和苒苒的開支，沒能攢下幾個錢。但外公他手術又要盡快做，拖得越久，醒過來的可能性越低。”
“但這五六十萬，我們哪裏拿的出來啊？而且現在我還得重新去找工作，苒苒下學期就要高考了，她的學費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拿出來……”周芸說著，不禁流淚不止，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
說道這裏，語帶悲愴的她咬了咬牙，悲憤道：“還有周備哲那個不是人的玩意兒，在外麵欠了錢還不上就來纏著我和苒苒，那些討債的問他要不到錢，也不管我們和周備哲早就斷絕關係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找上門。”
周芸捂著臉，她盡力壓抑著哭聲，但一下一下顫抖的雙肩，卻怎麼也控製不住，顯示出她內心的焦躁、不安，以及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和苒苒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才遭到命運如此苛刻的對待。
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處於低穀，如果不是掛念在老家的外公外婆，不是苒苒還需要人來照顧，她很想一走了之，離開這讓人絕望的世界。
周芸不想影響到苒苒的學業和心情，所以在周苒麵前什麼都不說，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哭也是一個人深夜躲在廁所裏才敢哭一會兒。
現在麵對薑明，她才終於把積鬱在心裏的苦難說了出來，雖然不指望也不覺得薑明能幫到她，但光是把這些事說出來，她心裏也痛快了不少。
心事一直在心裏憋著，是會憋壞的。
悶頭抽泣了一陣，周芸止住哭泣，擦了擦眼淚，她擠出笑容說道：“不好意思薑明，我剛剛的樣子一定很醜吧？讓你看笑話了。”
薑明搖搖頭，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周芸旁邊的桌上，輕聲說道：“學姐，這張卡裏的錢你先拿去應急吧。”
“不用了薑明，這應該是你的學費生活費吧？你一個人來南江市上學也不容易，你的好意學姐心領了，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周芸輕聲說道，薑明能有這個想法，她真的就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