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黑影不一會兒,跑得就沒影子了,舒意安蹙了蹙秀眉,轉身往回走。
“大嫂。”程海峻手扶著鋤頭,叫道。
舒意安回頭,不解的看著程海峻,“有事嗎?”
“大嫂,謝香霽不懂事,請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已經收拾過她了,她以後不敢這樣了。”話沒說完,程海峻的臉臊得通紅。
天已經擦黑了,麵前的程海峻麵貌看不大清楚,舒意安抿了抿唇,反正以後她也不會再教謝香霽做衣服了,“一家人,我怎麼會跟她記仇呢。”
“謝謝你,大嫂!”程海峻愧疚了一天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舒意安朝程海峻點點頭,準備回屋做衣服,走了兩步,停下,扭頭看向程海峻,“程海峻,你們家的錢誰管啊?”
“謝香霽管啊。”程海峻理所當然的說道,“男人是摟錢的耙子,女人是盛錢的匣子,錢給她管不是應該的嘛。”
這話當然沒有毛病,可遇不到一個好女人,男人累死也攢不下錢。
舒意安輕咬下唇,決定提醒下程海峻,“你提防點謝香霽。”
不等程海峻回應,舒意安就進屋了。
程海峻看著大嫂模糊的背影,伸手撓了撓頭,大嫂這是啥意思啊?她這麼說還是沒有原諒謝香霽啊。
程海峻性格大大咧咧,舒意安的話隻會讓他以為,謝香霽分她的錢讓她心裏不舒服,壓根就沒往其他地方想。直到事情變得無法收拾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舒意安之前提醒他,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可已經晚了。
*
翌日,一大早,單冬妮又在程家門外徘徊,今天早上父母對她極好,還特意給她蒸了個雞蛋羹,那討好的表情,單冬妮再明白不過。
父母這是願意將她嫁給江飛了,為了那二百塊錢的彩禮。
她買的縫紉機是一百八十五塊錢,買了半個月,她隻用了幾天,就賣給謝香霽一百八吧,給她便宜五塊錢。
呂淑珍吃完早飯,準備去找同村另一個同齡人,看她手裏有沒有老虎鞋子,剛走出院門,就看到單冬妮站在那裏,眼一橫,“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看到呂淑珍,單冬妮下意識就想跑,可她不能跑,她今天必須見到謝香霽。
抖著小腿,害怕的看著呂淑珍,“我找謝香霽。”
呂淑珍狐疑的看了眼單冬妮,什麼時候,她跟謝香霽關係這麼好了?
正巧,謝香霽出來,聽到這話,眼珠轉了轉,笑眯眯的問道,“你找我呀?”
“嗯,我找你有事。”單冬妮熱切的看著謝香霽,就像是狗看到骨頭一樣,隻差搖尾巴了。
呂淑珍搓了搓胳膊,朝村西頭走去,心裏暗想,幸虧謝香霽是個女人,她要是男人,她還以為她對謝香霽有意思,看著她的眼神太嚇人了。
呂淑珍一走,單冬妮跑到謝香霽麵前,激動的問道,“你還買我的縫紉機嗎?”
“多少錢?”謝香霽眨眨眼睛,果然如她所猜測那樣,上次她出價五十,他們沒有賣,這次找上門來,是不是可以再便宜一些了。
“一百八。”
“啥?”
謝香霽以為她耳朵出問題了,看了會單冬妮,見她正一錯不錯的看著她,在等她的回複。
“一百八?”謝香霽冷哼一聲,“我買個新的得了,我要你二手的幹嘛。”
說完,謝香霽就轉身回院子了。
單冬坭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謝香霽,我買的時候是一百八十五塊錢,我隻用了幾天,我給你便宜五塊錢,我真的沒多要。”
“敢情是我不識抬舉嘍?”謝香霽甩開單冬妮的手,徑直走了。
“那你說多少錢?”單冬妮豁出去一般問了句。
謝香霽背對著單冬妮得意的一笑,轉身時,臉上佯裝為難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家兩個兒子,花費比較大,我實在是沒多少錢,我給你五十吧。”一副我已經給的挺多了。
“......”單冬妮提起一口氣,半天下不來,五十塊錢?
謝香霽似乎沒看到單冬妮難看的臉色,抬頭望了眼太陽,有些刺眼,用手遮住,淡淡的說道,“你又不會做衣服,那縫紉機放在家時除了落灰,什麼作用也沒有,賣給我,你還能得一筆錢,不然時間久了,隻怕隻能當廢鐵賣了。”
單冬妮氣的臉色煞白,轉身就走。
這個謝香霽心可真狠,五十塊錢,虧她說得出口。
謝香霽看著單冬妮的背影,冷笑了聲,她已經聽丁月鳳說了,單冬妮蹲過局子,隻怕沒有人會娶她,還是她心善,已經差了李媒婆上她家提親去了。
隻要她答應,就會給周娥二百塊錢的彩禮。
說這話的時候,丁月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當時她聽後心裏冷笑了聲,江飛死了老婆,還帶著一個孩子,想娶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哪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