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靳璽拚勁到額頭青筋暴跳,抓著的那雙手卻滑膩地往下墜。
黑夜裏,徐舒雅望向他的那雙求救的眼睛,可憐且惶恐。
他咬牙硬挺著,終究是沒能阻止徐舒雅的下墜。
指尖從他掌心滑落的那一瞬,溫靳璽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識地俯身去撈徐舒雅,腰卻被人抱著往後仰。
“抓緊了!”
向何一腳抵著牆,一腳往後用勁,雙手緊扣著溫靳璽的腰往後拖。
溫靳璽瞥了眼腰間的手,眼裏閃過一抹不自然,他抓著徐舒雅的雙肩,悶聲重複,“抓緊。”
把徐舒雅救上來之後,溫靳璽就累虛脫了,躬身撐著膝蓋劇烈地喘息著,“謝謝。”
“用不著。”
向何散漫回了句,吊兒郎當地朝著徐舒雅踱步過去,“你,跟我走。”
他像拎小雞似的,不顧別人的意願,捏著徐舒雅的後頸朝樓梯方向拖。
原本得救後腿軟趴在地上粗喘的徐舒雅突然被捏著脖頸提起,她害怕地尖叫,連撓帶踢地掙紮。
“放開她。”
見狀,溫靳璽立即上前阻止。
“呦,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向何掐著徐舒雅的脖子,掀唇譏誚看向他。
溫靳璽被噎了下,沒上前廝打爭奪,佇立在半步外周旋,“她是個病人,又剛受了刺激|情緒不穩,你要帶她去哪?”
剛才她威脅他的時候,腦瓜子可是靈的很,哪像個精神不正常的。
“帶她去看病啊。”向何耍賴壞笑。
溫靳璽信不過他,沉聲拒絕,“不麻煩了,我帶她去。”
“好意心領了。”
他上前,伸手就要抓徐舒雅的胳膊。
“不麻煩。”
向何將人往後一扯,溫靳璽的手便落了空。
溫靳璽垂下胳膊,隱忍地攥拳,與向何劍拔弩張地對視。
仿佛沒看到溫靳璽眼裏的厭惡,向何嬉笑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左右不過踩腳油門的事,你要不放心,可以跟著。”
拗不過他,最終溫靳璽陪著下了樓。
“這是誰的車?”
樓下,一輛賓利被砸的變形,引擎蓋翹著,配上忽閃忽閃的車燈,像極了一個笑臉。
向何幸災樂禍,偏頭看向臉很臭的溫靳璽,驚呼詢問,“你的?”
溫靳璽抿著嘴唇不啃聲,卻心知肚明。
“咋砸成這狗德行,”向何遺憾輕歎,咂嘴誇張道,“你要不先處理這?我聽說這附近的人可壞了,特喜歡拆零件賣錢,別我們從醫院回來,人沒事,車隻剩方向盤了。”
傅少爺給他們打電話時說的含糊,說夫人綁架了,也沒說清楚是夫人綁架了別人,還是別人綁架了夫人,聶先生趕來,看夫人那輛紅色法拉利旁邊停的車不順眼,直接吩咐他砸了。
溫靳璽站著不動,似在權衡。
工作丟了,跟陸川也鬧掰了,如果車再沒了,他以後行動也不方便。
“好好想想得罪了誰。”
向何從兜裏掏了塊巧克力,塞進溫靳璽的口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推著徐舒雅塞進車裏。
車呼嘯而去,沒給溫靳璽追趕的機會。
真的是踩一腳油門,車拐了彎,就停在廢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