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寶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將來有一天會毫無心理負擔、毫無羞恥之心地說出這件事情。
她話一出口,不隻是電話那頭的蔣和風,就連唐初露都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她是見證過蔣寶鸞在被蔣和風拋棄之後那歇斯底裏的樣子的:可憐,嫉妒,質問,哭嚎,淪為笑柄。
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主動去揭開那道傷疤。
唐初露眼眸顫動,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他身邊,“寶,算了,把電話掛了。”
蔣寶鸞對她搖搖頭,後退了一步,繼續對電話那頭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蔣和風被她還氣得頭疼,手裏的文件再也看不下去,用力地扔在桌上,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抵著眉心,“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
“不這樣說話你就不會聽。”
蔣和風很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好,我答應你。”
他說完,蔣寶鸞就鬆了口氣,但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緊張起來。
蔣和風站起身,走到陽台點燃一支煙,“臨時取消航班不是一件小事,不僅會給公司帶來難以預估的損失,更嚴重的是會損害公司形象,影響股市。”
他抽了一口,緩緩道:“我可以無條件縱容你的無理取鬧,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蔣寶鸞握緊了手機,不情不願地問:“什麼?”
“離那個姓關的男人遠點。”
“你憑什麼管我的私事?”
“那航班就會按時起飛。”
“你——”蔣寶鸞握了握拳頭,眼裏冒火,“行,我答應你,你現在就去取消航班。”
說完她就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
“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唐初露眼睛有些紅,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隻要忍一忍就能好的事,為什麼一定要為了出那口氣,讓自己有把柄在別人手裏?”
蔣寶鸞也回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道:“為什麼要忍?我能給你出氣就不會讓你忍!”
“再說了,我一向言而無信,蔣和風他再怎麼樣也不會真的對付我,我爸還活著呢!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等你和離婚律師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弄好,我們就直接殺到機場去把離婚協議書拍到陸寒時臉上,然後捶死那對狗男女!”
唐初露沒有說話,隻閉著眼睛抱著她,眼睛酸酸的。
蔣寶鸞辦事一向雷厲風行,姐妹情深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就風風火火地把北城赫赫有名的離婚律師請了過來。
“唐小姐,您手上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您先生在婚內存在原則性的過錯,是沒有辦法要求他淨身出戶的,除非你們私下達成和解。”律師聽了唐初露的要求之後,說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唐初露皺了皺眉頭,“婚後我們共同擁有的房子和車子,幾乎全部都是用我婚前的存款購買的,他現在注冊的公司也用的是我父親所遺留下來的股份變現,他自己是沒有任何存款的,公司現在也沒有盈利,這種婚前財產應該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吧?”
她不是那種離了婚一分錢不要的清高女人,也不是會大方到把自己父親和自己辛苦了那麼多年才存下來的錢分一半給不珍惜自己的人。
如果他是自己的丈夫,那麼這些東西都無可厚非可以跟他分享,但陸寒時會為了柳茹笙豪擲千金,卻絲毫不考慮她是需要變賣父親的股份才能夠為她注資開公司的普通工薪階層而已!
她花1000多萬去買那條項鏈的時候,考慮過她唐初露的感受嗎?
唐初露把拍賣會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雖然我沒有辦法證明他有確切的背叛婚姻的行為,但是他擅自挪用夫妻共同財產,而且是大筆資金為別人送禮,根本都沒有知會我一聲,這在婚姻裏麵是不是屬於不當行為?”
“什麼?”蔣寶鸞聽得又氣了起來,拍桌而起,“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碰到這麼個軟飯男!吃軟飯也就算了,還拿你的錢去討好白蓮花!柳茹笙那個死皮不要臉的女人也好意思收!真不知道她粉絲要是知道她是這麼個盛世白蓮會不會覺得自己瞎了眼!”
律師:“……怎麼感覺你比當事人還憤怒?”
唐初露無奈地笑笑,“我本來挺難過的,但是因為有她在,就覺得還好。”
律師放下筆,看著麵前的兩個女孩,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像你們這樣堅固的友誼其實挺少的,相互支撐,相互扶持,女人也能給女人力量。”
蔣寶鸞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甩了一下頭發,“我們美女就是這樣的,帥氣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