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搶過女人的簪子後,忙把簪子扔到一邊。
女人低下身子,輕輕啜泣。
男子見狀,忙安慰著,“一會兒就放了他們。”
女人這才好些,忙站起身子,就要往那屋去。
“唉,這麼晚,你還去那幹嘛?”
男人看女人就要往那屋去,忙製止住了女人。
女人愣了愣,開口:“放人,放了他們。那些孩子,該回家了。”
那些孩子,不過和小嵐一般大,這樣的孩子,怎麼能離了娘?
以前她被豬油蒙了眼,幹了不少缺德事,現在,她隻想手上幹幹淨淨的。
小嵐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人伢子,還天真的以為她是在做什麼大生意。
她幹著這個行當,三天兩頭的就要換地方。
小嵐就是這樣,常年跟著她們跑來跑去,也沒交到一個朋友,一個人,孤零零的。
想到這,不免又多了些感傷。
“這麼晚了,那些孩子也該睡了。”
男人說說,見女人眼中又開始泛淚,又開口:“再說,這麼晚了,他們也不好回去。等明個天亮了,我就把他們放了。”
他們這地,也比較偏僻,放了那些孩子,大半夜的,他們也不好回去。
“明天放?”
女人又問。
“放,放。”
男人回答著。
夜裏,他看著女人熟睡著,這才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進了屋子,看著那幾個孩子,心裏五味雜陳。
這些個孩子,可是他好不容易拐來了。
幹著這個行當,就不能隻在一個地方拐孩子,這拐孩子啊,就要常換地兒。
丟了一個孩子,這即便報了官,這官府也隻當是正常的案子。
要是在一個地方成堆的丟孩子,那可就有大麻煩了。
眼看著這湊了六個男孩,過了今晚,就能賣了換銀子。
這個節骨眼上,又出了這樣的事。
這些一賣掉,他的後半輩子就不愁了。
想著,興許那接頭的還在等著,也不多想,就把這幾個孩子喊起來。
“起來了,起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以防把那屋的人吵醒。
孩子們睡的很淺,這一點點動靜,都醒了。
小遠本身就沒有睡著,聽見開門聲,才忙閉上眼睛。
見男人說話,才睜開眼。
男人見孩子們都醒了,笑笑,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
“一會就走,都他麼給老子小點聲。”
“不然……”
男人說著,就比了個手勢,孩子們被這麼一嚇,也不敢吭聲。
跟著男人出了門,一路摸著黑走著,不知走了多久,隱隱看見河邊停了一條船,男人上去,和那個船夫說了些話。
過了一會,就讓他們上了船。
拿了銀子,這男人就喜滋滋的回去了。
船上,隻見船夫在這幾個孩子身上來回看著。
目光停留在小遠身上,見小遠也看著自己,就拿開了他口中的布。
“小子,幾歲了?”
船夫問著,但小遠看著他,他一點又不像一個船夫。
船夫常年在河上,這臉風吹日曬的,臉上的皮膚該是粗糙的,這人的臉,倒是不顯黑紅。
聯想著男人把他們這一行人交到了這人手上,想著,這人就是一個人伢子。
“五歲了。”
說話間,滿是警惕。
“五歲了。”
那“船夫”嘀喃著,看著小遠,笑笑。
小遠被他這一笑,弄的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