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瑜想到此處，忽然有些想笑。
這就是周靜以及他們一家人口中三年的廢物。
如果沈默是廢物，那麼別人算什麼？
蘇婉瑜思緒回到過去那三年。
沈默每一次忍氣吞聲，換來的，都是周靜更無休止的斥責和羞辱。
可即便如此，沈默都沒有主動離開蘇家。
如果不是那一次被掃地出門，或許如今的沈默，還甘願在蘇家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廢物贅婿吧？
那段在她曾經看來痛不欲生的日子，竟成了她心底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在失去沈默這今天，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捫心發問，如果讓她回到過去，重新擁有那個一無是處的沈默，自己是否願意？
她沒找到答案，隻是越想越懷念那段還算溫馨的時光。
或許從那個時候，她對沈默的情愫，就已經埋下了吧？
如果不是初見紅了臉，再見怎會紅了眼？
雅間裏，隻剩下魏傳誌沉重的呼吸聲。
蘇家人則是齊齊望著沈默，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特別是周靜，心裏更說不上什麼滋味。
她先前無比迫切的希望沈默能贏，不讓她丟麵子。
可麵子是沒丟，她卻恍惚間覺得，自己失去了更多。
最起碼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沈默在她眼中，要比魏銘耀眼的多。
“魏老！”
沈默目光一轉，輕輕笑道：“還記得賭約吧？”
魏傳誌慘烈一笑，沙啞喃喃道：“魏不如蘇，我不如他，年輕人，你這是在誅老夫的心！”
沈默笑了笑，平靜道：“魏老若要抵賴，那也請自便！”
“無需你說，老夫明日也會去祭拜蘇烈。”
魏傳誌沉聲說著，目光再次轉向沈默，緩緩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相詢！”
沈默沒吭聲，隻是緩緩點了點頭。
魏傳誌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老夫鑽研棋道三十餘年，下的苦功不少於世間任何九段，為何始終不能躋身國手之列？”
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九段國手，卻沒有一個人給出一個答複，已經困擾了他十年之久。
如今詢問沈默，也帶著一點碰運氣的成分。
沈默略微沉吟片刻，平淡道：“因為你棋藝不精。”
聽到這裏，魏傳誌差點沒當場噴血，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他的的確確輸給了沈默，再不服輸，也隻是多丟二兩麵子罷了。
魏銘眼裏幾欲噴出火來，咬著牙恨聲道：“沈默，你別得意的太早，重新再來一盤，你未必能勝我爺爺！”
“住口！”
魏傳誌喝斷魏銘，再度看向沈默，沉聲道：“你的話，老夫記下了！”
沈默攤了攤手，沒再搭理魏傳誌。
深吸了幾口氣，魏傳誌總算平複下情緒，老臉上又一次擠出笑容。
“再過幾日，老夫準備宴請一些蘇城名流，交流一下感情，不知諸位感興趣嗎？”
說話間，魏傳誌一雙泛著精芒的眼睛，在蘇家人群中四下打量。
周靜愣了愣，反手指著自己道：“我們也算名流麼？”
魏傳誌笑嗬嗬道：“不管算不算，你們終究是蘇烈的後人，要在蘇城設宴，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