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七點，沈默穿戴整潔。
在臨出門前，他還是沒忍住提醒了一句洛櫻。
“劍招什麼時候都可以學，沒必要一定要千錘百煉。”
“誒？”
洛櫻歪著頭看向沈默，一臉為難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歡練劍啊。”
“……”
沈默：“你就不覺得膩歪嗎？”
“不啊，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洛櫻一本正經說道。
沈默淩亂了刹那，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他當年練了一萬遍劍招，是在什麼情況下練的？那是一種極端的百無聊賴，幾乎快無聊死的狀態。
當時練完第一萬遍，他幾乎吐了一天一夜，才緩過來。
事實上，當同一件事做的多了之後，任誰都會產生厭煩心理。
可是洛櫻……
沈默忽然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洛櫻也可以算作一個絕世天才。
古往今來，多少武道天才都倒在了耐心這一道門檻上？
那些天資縱橫的妖孽，哪怕他們的進境一日千裏，也未必能有足夠的毅力去打磨武道。
而洛櫻呢？離開了龍脈的加持，進境可以說是老牛拉車。
可她耐心足夠，甚至將武道當做了自己最大的興趣。
別人練劍，她練劍。
別人吃飯，她練劍。
別人都睡覺了，她還在練劍……
這樣的人，恐怕比那些所謂的絕世天才更加罕見，也更加可怕。
撿到寶了。
沈默心中沒來由的激動了一下。
“公子，你盯著我做什麼？”洛櫻瞪著眼睛，接著有些忐忑道：“是不是……我練劍打擾您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歡練劍啊……”
“沒有沒有！”
沈默連忙搖頭，鄭重道：“你喜歡練，怎麼練都沒問題，隻要不把自己練廢了就好。”
洛櫻雙眼一彎，再度握著木劍走到了院子裏。
木劍一掃，卷起積雪無數，漫天飛舞。
洛櫻就在雪中揮舞長劍，全神貫注，漸入佳境。
“該給這妮子弄一把劍了。”
沈默看了一會，臨出門前暗暗下定決心。
如今的洛櫻，已經將驚鴻劍前兩式完全融會貫通。
木劍和鐵劍重量不同，用起來手感自然也就不同。
沈默想著，快速出了門。
他這一次出去，倒也沒什麼目的。
上次和紅衣聊過一次後，他便愈發感覺這帝都風雲詭譎。
他也想看看，這座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如今究竟是和何等麵貌。
想要看清一個人的臉，要在白天看，有足夠充足的光線，才能看得清。
可要想看清一座城市的臉，得等到晚上，當霓虹點綴黑暗的時候，一座城市才會露出本來的麵目。
這句話，是當初何東遠跟他說過的，他一直都很認同。
想起何東遠，沈默嘴角微微上揚，兩人闊別幾個月，如今又來到了同一座城市。
滴滴！
正出神間，後方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聽聲音，已經到了他後方五米外。
沈默想也不想，一個閃身來到路旁。
回頭看去，隻見一輛紅色的保時捷正聽停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精致的俏臉，正衝著他扮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