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興的同時，人族也沒忘了祭奠那些戰死的宗師強者。
這一戰，北疆一共戰死了九十八位宗師。
按照慣例，沈天豪每次大戰歸來，都會先妥善處理後事。
這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也是對生者的告慰。
他設立的英魂堂裏，又多了九十八塊牌位。
北羽站在一旁，他同樣損失不小，死了不少真神和半神高手。
他唏噓道：“雖然我們贏了，可勝利的代價，也是空前沉重的。”
“遙想當初，半神、真神強者，何其的珍貴。
如今，竟也難以自保。”
沈天豪瞥了他一眼，感慨道：“是啊，打天魔，可比打你難多了。”
北羽一時間無語凝噎，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吭。
沈天豪方才回過神來，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天魔凶殘……”
“我要閉關一段時間了。”
北羽爽朗一笑，轉頭道：“天豪兄，你的離王印，加上我的北王印，未來說不定能促成一番大事。
但是現在，我已經遠遠被你拉開了距離。
我李羨，也不想一輩子靠在人族這棵大樹下生存。
所以接下來的新城，就交給你和沈默了。”
沈天豪眉頭一挑，笑嗬嗬道：“北羽兄，我傷著你自尊啦？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無心之言。”
“你這一閉關，不會等天魔都死光了再出來吧？”
北羽瞥了他一眼，沒吭聲，轉頭朝英魂堂外走去。
沈天豪撓了撓頭，也不阻攔。
他能讓北羽出現在這裏，已經不合規矩了。
要知道，躺在這裏的人，八成以上都是死在仙域人手上。
如果不是天魔逼迫，他和北羽永遠也沒有坐下來和談的一天。
葉子卿從後方走上前來，輕聲道：“默兒已經回去了，大家都在前麵等你。”
說話間，她眉梢掛著一縷輕愁。
沈天豪輕輕攬住她，道：“夫人好像有心事。”
做了二十多年的枕邊人，葉子卿有沒有心事，沈天豪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隻是擔心……”
“擔心什麼？”
葉子卿抬起眸子，平靜道：“你和默兒，就這麼把二祖丟下了？”
“二祖，二祖他不傻，不會跟天魔死磕到底的。”沈天豪滿不在乎道。
“我說的是沈家的二祖。”
沈天豪笑容僵了僵，道：“你是怕他被天魔弄死？還是怕我背上一個拋棄祖宗的罪名？”
葉子卿沒說話，依舊注視著他的眸子。
但沈天豪讀懂了。
深吸了口氣，他平靜道：“其實很簡單，哪怕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敢肯定，他到底是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他的過去太神秘了，曾為九域霸主，又和李命有關係。
也有人說，他曾和神武殿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些事情，我們一無所知，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還有一點私情的原因，沈天豪沒說出來。
沈上清曾經差點殺了蘇婉瑜和葉子卿。
那時候的沈上清，已經被魔種侵蝕了理智。
無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沈天豪都不會奇怪。
之所以沒殺，是因為他尚存一絲理智。
而這，對沈天豪和沈默而言，也隻能證明他清醒時並不是一個泯滅人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