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龍的話說的很有技巧,他先是直斥葛爾丹不是,然後又用葛爾丹最在乎的聲譽威脅他,再用葛爾丹的虛榮心來為自己爭取主動權。
不得不說,索額龍的話起了很大的作用,葛爾丹的臉色鬆了下來。
“關內人多善辯,看來一點都沒錯。你們的嘴皮子很硬,可是你們的刀子就有點軟啊。”葛爾丹譏諷索額龍,大清王朝風雨飄搖,還能得能有索額龍這樣的人,也算是氣運了。見他不為所動,再看看大帳中的眾人,都抱著一副看戲的心態在看自己,心中惱怒這幫人對自己的不忠,繼續對索額龍道,“那我就用最高的禮節招待你們大清的使者,你回去吧,告訴你們納蘭火圖大人,就說本汗下午會在王帳中為他設宴,款待我最尊貴的客人。”
“多謝大汗。”索額龍謝道,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不在意葛爾丹剛才的這句話,微微一笑,扶著納蘭火圖躬身退出了王帳。
索額龍扶著納蘭火圖走了出去之後,大帳中變的很冷清。葛爾丹冷眼掃了眾人一眼,見每個人都一副事不關我的態度,心裏不由的有些惱怒,不過他心機深沉,倒也沒說什麼。
納蘭火圖出了大帳,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今天要不是索額龍大人,納蘭我幾乎失了我大清的臉麵,到時候實在是千古罪人,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報皇上,封賞自然是少不了的。”
“納蘭大人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罷了,想來那葛爾丹也知道我大清王朝,雖然如今有些不利,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兩人回到大帳中,剛剛做了一些準備,就聽到帳外侍衛稟報:“兩位大人,葛爾丹大汗派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納蘭火圖看了索額龍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帳篷的一角被掀開,負責接待兩人的托圖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是托圖對兩位大人招待不周,還請兩位大人見諒。”托圖躬身說道,“大汗已經在王帳設宴,請大人隨我前去王帳一敘。”
索額龍在托圖說完之後,就明白了托圖為什麼會陰沉著臉,明顯是給葛爾丹做了替罪羊,被他給訓斥了一頓,其原因肯定是對大清使者招待不周的緣故。
“請托圖可汗帶路。”納蘭火圖看了索額龍一眼,道。走出寢賬之後,他就看侍衛統領已經在帳外等候,隨侍還有自己的兩名親衛,劉五和劉七。
“納蘭大人,大汗的王帳很安全,不需要你帶太多的武士。”托圖裝作看不見侍衛統領的怒容,恭敬的說道。
“陳午,你隨我們一起去吧,你們兩個留在這裏。”納蘭火圖也覺得葛爾丹不會把自己怎麼樣,所以沒有反對托圖的提議。
“喳。”三人同時答道,劉五和劉七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但陳午的臉色卻顯得很猙獰,好似待要噴發的火山一樣,讓托圖走在納蘭火圖的旁邊時,對跟在兩人身後的陳午極為不舒服。
一路上幾人都在沉默中,隻能聽見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的聲音。索額龍也在想,葛爾丹這次會用什麼樣的方式跟自己見麵呢?下馬威?嗬嗬,索額龍笑了,這樣的見麵很符合葛爾丹的性格,他就是喜歡炫耀自己的騎兵。但是,人家確實有炫耀的資本,自己又能奈何。
果然,葛爾丹給兩人準備的見麵禮就如索額龍自己想的一樣。在葛爾丹的王帳前,站著兩列騎兵。戰馬上的騎兵表情被冬天的寒風刮的有點僵硬,但雙目中射出的凜冽的光芒讓人不能小窺他們的實力。而且,站列的馬匹被控製的非常安靜,就像雕塑一樣。這沒有十年的時間跟同一匹馬打交道是根本都做不到的事情。
索額龍看到這裏,突然想到了關於葛爾丹親衛的傳言。難道這就是葛爾丹的親衛,堪稱草原狼群的精銳?不及索額龍細想,就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一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來到自己兩人的麵前,也不下馬,就那麼高高在上的說道,“你們就是大清使者,我是古德。”
“古德?”索額龍疑惑道,突然,就見他抬頭,目光中露出駭人的神色,怒道“難道葛爾丹可汗就是這樣迎接大清使節的嗎?”
“你...”古德看到索額龍眼中的寒光,不由打了個冷顫,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漢人的眼神會如此凜冽,就像他們草原上的狼。但是,他是身經百戰的勇將,是葛爾丹帝國的勇士,豈能就這麼被索額龍這樣一個文弱書生嚇倒。所以,他釋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殺氣,“我們隻尊重勇士。所以,你要得到尊重,你就拿出自己的實力來。”
“辱我少主者,必死....”就在古德說完最後一個“來”字的同時,陳午一步躍到索額龍身前,在話語剛落的同時一拳朝古德的戰馬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