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晚的街道很熱鬧,即使已經亥時初,街道上還是熙熙攘攘燈火通明,幾位王爺打馬走在街上,身後跟著一大串護衛。
誠王是個好玩鬧的,見天色還早,便道:“難得今兒兄弟們聚的齊,要不要找個地兒喝酒?我瞧水閣就很不錯,兄弟們說好不好?”
愉王和康王也是那處的常客了,當即笑道:“如此甚好,我也有段日子沒去了,不知水無痕又多了幾個兄弟姐妹!”
大家夥就這麼拍板定下了,蕭藝沒有說話,但打定主意到了路口和他們分開,才不跟他們去喝酒呢!
正這麼想著,愉王便來問蕭藝:“六弟可要與我們同去,除了必要的宴會,你可甚少和咱們兄弟喝酒。”
蕭藝老實道:“在宮裏不是喝過了嗎?我喝不下了,明日還要上職了,要早點回家歇息。”
幾位王爺便笑話他:“六弟妹又不在家裏,六弟你急吼吼的趕回去,莫不是想會哪個佳人?”
蕭藝急道:“才不是!你們莫要亂說!”
康王笑道:“很你開個玩笑呢,我們還能不知道你的為人嘛!這麼早回去你睡得著?和我們一道去喝兩杯,放心,到時候弟妹問起,就說和兄弟們在一起,她還能不相信你嗎!”
其他王爺也在邊上吆喝,又去牽蕭藝馬頭上的韁繩,蕭藝就這麼半拉半拽跟著他們去了。
平安喜樂瞧著事情不太對,互相對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喜樂便去後頭找人說話。
“哎!這位兄弟,這幾位爺是要去哪兒玩呢?”
“沒聽到爺說話嘛!去水閣呢!”
“水閣是什麼地方?沒聽過呀!”
那侍衛便笑他:“你自然不會知道,那地兒跟你沒什麼關係!水閣的主人叫水無痕,是個大才子,長的那叫一個玉樹臨風,手底下又有幾個弟弟妹妹,皆是活色生香冰肌玉骨的人物,水閣時常會搞些詩社文會什麼的,京中不少權貴清流都會去,至於去幹嘛,這樣的風月之事,你不懂!”
喜樂心裏一陣惱怒,但卻不是發飆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攔住王爺才是。
喜樂匆匆趕到前頭,見蕭藝被幾個兄弟圍著,他們根本湊不上去,便和平安商量:“那水閣不是好地方,這時候宮門還沒落鑰,你快進宮稟報郡主,我跟著王爺,盡量防著他們使陰招!”
平安聽罷便叫了一句:“哎喲!肚子疼,喜樂你跟著爺,我去找個地方解決,馬上就來!”說著便往街邊店鋪裏去。
喜樂便一路跟著蕭藝,幾位王爺在前麵帶路,一行人往玄武街西邊的杏兒胡同走去。
走了約莫一刻鍾,隊伍便在一座白牆黛瓦的宅子門前停了下來,門上赫然兩個端正的燙金柳體字“水閣”的黑色牌匾。宅子外頭瞧著很是樸實,但喜樂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不說別的,那牌匾用的便是上好的沉香木,一塊這麼大的招牌沒個兩百兩做不來。這才是低調中的奢華。
康王的貼身近侍去敲門,便有門童來開,喜樂一瞧,連門童都長的這般清秀,可見這地方確實有些深度。
那門童見貴客臨門,忙行了跪拜禮,恭恭敬敬的迎了康王一行進去,另一個門童去了裏頭報信。
喜樂跟在蕭藝後頭往裏頭走,一邊打量裏頭的景致,這水閣之所以叫水閣,除了主人姓水外,約莫也是映襯了宅子裏頭五步一泉十步一池,處處都是假山怪石亭台橋廊,很有一番江南風味。
而水邊的楊柳桃花被風一吹,處處飄飄然然,風中帶著暗香,橋廊上的亭子四周都掛了紗幔,裏頭點了紅燭,香風卷起花瓣拂動紗幔搖曳燭光,雅致之餘又有些旖旎。
喜樂心中警惕,覷一眼蕭藝,蕭藝也在到處觀望呢,還暗暗點頭,瞧著對裏頭的布置挺滿意。
喜樂心知蕭藝單純,也沒指望他能幹嘛,還是隻能靠他盯緊了,拖到平安請救兵來便好。
一行人走了一會兒,便見前頭有影影綽綽的燈火和人影,一個朗潤的聲音傳來:“不知貴客來訪,無痕有失遠迎,還望幾位王爺原諒則個。”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一清風朗月般的公子踏月而來,一席月白色杭綢直綴,頭上束著同色發帶,簪一枚羊脂白玉簪,蕭藝若不是以前見過蘭玉樹的風華,怕也要讚一聲“公子如玉”。
康王忙上前攜住水無痕,笑道:“嘴上說說可沒誠意,你來晚了,待會兒自罰三杯。”
水無痕靈巧的從康王手中脫出,朝著幾位王爺掬了一躬:“那是自然,各位隨我去水雲天吧,已備好了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