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大長公主派人挨家挨戶搜查,杜培禕直覺不好,果然,宮人拿了支點翠簪子出來,說是在汀蘭苑杜姑娘房裏找到的。
杜培禕內心其實已經慌得一批,麵上依舊冷靜,施然大方道:“是在哪個宮人的房裏搜到的?我也隻是客居,若是哪個宮人手腳不幹淨,也輪不到我教訓,先帝禦賜之物事關重大,如今太後娘娘是後宮之主,還是交由太後娘娘處置吧。”
信陽大長公主道:“若隻是個宮人,也不必麻煩太後,這東西是從杜姑娘的妝匣裏找到的,姑娘不解釋幾句麼?”
杜培禕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怎能承認,況我杜家一門書香,祖父兩朝宰輔,怎能輕易被汙蔑墮了清譽,宮裏主子不少,也輪不到我說話,還是上報給太後娘娘做主吧,若要對簿公堂,我也不懼。”
信陽大長公主橫眉豎目麵色淩厲:“杜姑娘好大麵子,宰輔孫女身份高貴,眼裏隻有太後,看不到本宮?本宮一個出嫁女,管不得娘家事了,你還不是我娘家人呢,便是,也得敬杯長輩茶,如今端起架子未免太早。”
嘟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算是公主所的主人,信陽公主母女這麼上綱上線的,還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姑母稍安勿躁,隻是一個點翠簪子,杜姐姐出身清貴,也不是眼皮子淺沒見過好東西的,她們書香世家的姑娘,不像咱們勳貴之女一身銅臭,不愛金銀珠寶更愛筆墨紙硯。若說丟的是什麼孤品古籍,被她借了去還說得過去。一隻點翠簪子,杜姐姐素日裏妝容素淨。木簪玉簪用的多,我認識她幾年,從未見她用過點翠飾品,她藏了也賣不了幾個錢。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姑母也別說太過,以免壞了人家名聲。”
杜培禕心中感激,坤儀長公主嬌縱是嬌縱了些,比信陽公主母女可好太多了,難怪魏新雅一直上躥下跳的,越來越不招宮裏待見。
信陽大長公主暗罵侄女胳膊肘朝外拐,但同為公主,這個侄女可比她精貴多了,她也就占了個輩分,可不敢訓斥嘟嘟。
“如意,你年紀小,見識有限,有些事情是不能隻看表麵的。交朋友也是這樣,人心隔肚皮,外表看著好,內裏如何誰知道呢?”
杜培禕站在堂中強撐自尊,身份有別,她不能頂撞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一直在給她扣帽子,她隻能忍著,指望著太後給她做主。
可如果,太後也不幫她呢?太後也默許信陽大長公主栽贓給她呢?那她會被掃地出宮門,一輩子背上小偷的罪名,她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被這些上層階級的人輕輕抬腳一碾,便碎了幹淨。
所以她要往上爬,她要做那個抬腳碾死人的,而不是那個被碾的。
任信陽公主怎麼言辭犀利威逼訓斥,杜培禕就是不鬆口,甚至站的筆直連一絲軟弱都不露,直白地告訴大長公主,她不畏強權,你說任你說,我就是不認。
杜培禕畢竟是官家女,大長公主不能動用私刑,嘟嘟在這兒,也不會放任她屈打成招,杜培禕又不是膽小懦弱的,人家嚇幾句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