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裏季賢也上門來拜過年,他是孤兒,平日裏也就呆在軍營,但嘟嘟來北疆後,他在外頭也置辦了個小宅子,離太後一家住的地方不遠,有時候他在外頭逗留晚了,過了軍營的宵禁,便回自己的小宅子裏住。
除夕夜他是在軍營過的,畢竟在自己那小宅子裏,冷鍋冷灶的,一個撒慘兮兮的,他還抱有一絲絲的幻想,太後會不會叫他去他們家過年呢?不過他並沒有得到太後的傳召,初一在軍營不能外出,他便初二上門拜年了。
其他人家上門拜年,太後都沒有留飯,說初六那日統一宴請,但季賢她留了,隻是嘟嘟對他還是不熱絡,雖然太後擅長交際沒有冷場,但季賢一頓飯也食不知味。
吃過飯季賢便識相告辭了,不想那麼早回軍營,但街上店鋪都沒開門,他回自己的宅子裏呆了會兒,眼瞅著天要黑了,便回了軍營。
新年裏軍營也有些活動,都是些不能回家的人,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家中都有人惦記,過年會收到家書,他什麼都沒有。如今有了太後一家在,他還有了幾分歸屬感,前幾年他才是孤苦一人,不過都熬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同僚湊到他身邊問他:“你去給太後拜年去了這麼久麼?你在他們府上呆了一天啊。”
季賢以前是太後的侍衛,寫在軍中不是秘密,太後一家來北疆後,他也沒少去拜訪,不少人暗地裏鄙夷他,說他攀高枝,男子漢大丈夫不憑軍功立世,光想著媚上討好靠裙帶關係。
關係好些的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也都勸誡過他,不要總是往太後跟前湊,舊主畢竟是舊主,他正常走動就好,不必一休沐就跑過去吧,大統領和太上皇那樣親近的關係都沒見天天膩在一起呢。
季賢不在乎這些言論,他有他的堅持,麵對同僚不懷好意地追根究底,他隻是笑了笑:“沒有,在他們府上吃了午飯,下午在我那兒睡了一覺才回來的。”
同僚不陰不陽地說:“聽說太後娘娘發了話,初六辦大宴宴請燕城的官員家眷,其他時候隻拜年不留飯,看來還是你不一般,不必隨大流參加大宴,太後娘娘給你開小灶了。”
季賢道:“說不上開小灶,我原是太後娘娘的侍衛,主子隨意對待罷了,不像其他大人需要特別宴請。“
同僚笑了笑,季賢常去太後身邊獻殷勤,卻不拉拔其他人一起去,這誰不眼紅,許多人都說,他就是攀著太後這根高枝才被大統領另眼相看,才能一路晉升,年紀輕輕就做了四品參將。
這會子他的軍功赫赫就沒人記得了,太後的豐功偉績也沒人念叨了,似乎人都是這樣,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了,好人一直做好事,做了一件壞事便是永墜阿鼻萬劫不複了。即使太後做了那麼多善事,她提拔了一個侍衛放到軍中,在別人眼裏都是婦人幹政破壞軍規,而季賢就是個靠主子來耀武揚威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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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的這個新年也過的很平淡,父母妹妹都不在,皇帝陪著妻兒和一群女人呆在宮裏,不知為何多了幾分應酬感,少了家人的溫馨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