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瓊看清來人,心中疑惑頓時瓦解,從山石後慢步走出來的人是郝劍,是他在逍遙宗修行時的好兄弟,出現在此便不算特別奇怪了,柳清瓊緊繃的神色逐漸轉為狂喜,沒有絲毫猶豫地奔向對方。
郝劍亦是滿麵笑容,連忙展臂相迎,“柳兄,方才站得遠,不敢貿然打招呼,我們真是許久未見了!”
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已有兩千多年,當時是郝劍帶著好酒好菜,遠赴邊漠探望柳清瓊,他並未嫌棄柳清瓊的土地君官職,在他以為自己已經被世人遺忘之際,忽有一昔日舊友攜酒拜訪他的寒舍,實屬令他感動至極。
闊別多日再次重逢,二人依舊談笑不羈,隻是年少時的那份稚嫩已被穩重覆蓋了七八分。
“我倒是要恭喜你呀郝劍,聽說前不久你被封北司星君啦,可惜我未能去天庭親自恭賀。”土地君開會期間,無意聽同僚們提起過。
“不過是一點小小軍功,無足掛齒,對了柳兄,我已更名為“郝仁”,仁是“仁義亦何常,聖賢與人同”的仁。”郝仁糾正他道,眸子中閃過一絲未被柳清瓊察覺的憤懣。
“郝兄,你這自我介紹的台詞可真是萬年不變啊!”柳清瓊想起他第一次見到郝仁時的場景。
“是嗎?”郝仁幹笑兩聲,又連問道:“柳兄,夜已三更,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句話本來是柳清瓊打算問郝仁的,沒曾想卻被他反問了回來,隻好訕訕道,“此行,我是和江臨願一起來的,宗主忌日,特地來上柱香,順便再給逍遙宗送個新徒弟!”柳清瓊當年雖算不上蕭雅南的愛徒,師徒間還隔著幾頓戒鞭的仇,但好歹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柳清瓊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我此番也是在天庭偷閑半刻溜下來的。”郝仁不等對方發問,直接解釋了起來。
柳清瓊心中最後一抹疑雲也揮散而去。
柳清瓊瞧見郝仁一身素衣綿綸長袍,以為北司星君不是什麼肥差,便饒有興趣地玩笑道:“郝兄,你月俸應當不低吧?”
他一邊笑著,一邊伸手去摸郝仁的衣襟,柳清瓊可是一直走在時尚潮流前線上的人物,和他一身當下時興的雀羽大褂相比,郝仁的裝束到顯得過於樸實了些。
“我隻是想著,逍遙宗一貫不喜奢靡之風。”郝仁微微垂首,撣了撣衣袖上的薄塵,透出一股與世無爭的氣派。
郝仁抬臉粲然一笑,彎彎的眉眼像一對兒月鉤般爽朗又純淨,這還是柳清瓊記憶裏笑意永不消減的郝仁,卻又不再是當年那個簡單的少俠。
“郝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深思熟慮了?”柳清瓊微感對方的變化,他總覺得二人之間有了一點隔閡,至於究竟隔在中間的是什麼,柳清瓊目前還未可知。
“在天庭玉皇大帝跟前任職,怎能不圓滑周到些?”郝仁拍拍柳清瓊的肩,示意柳清瓊無需多慮,二人朝上山的小徑的方向行去。
“說的也是,我在邊漠一人待得久了,對待這些,尚且有些麻木。”
神魔大戰後,妖祟餘黨趁著天庭元氣大傷仍紛爭不斷,身為戰神的
武林中有一座屹立萬年的門派,名為逍遙宗,坐落於九州大陸最中心的逍遙山之上,主要修行的是正統劍法,輔助修習仙門道術。開創此門派的蕭家長老,畢生以追求心性自由,恣意灑脫為宗旨,所以連一條門規都沒有認真立過。世代掌門皆以奮筆疾書,創作劍譜琴譜為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