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場秋雨一場寒,A市這幾天一直在斷斷續續地下雨,每天的氣溫都要比前一天降一點,江煙也越來越愛懶床。
這天早上,江煙趴在傅寒川的懷裏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往男人懷裏縮了縮,又縮了縮。
“冷?”
傅寒川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她露在外麵的脖頸。
江煙搖搖頭,“還好,就是不太想起床。”
男人勾唇,手臂收緊,“那就再睡一會兒。”
“不行啊。”江煙歎了一口氣,“等會還得去店裏,小拾的那個社團活動最近有好多細節都要和我們協商。”
“他們自己不能做嗎?”他還沒見過甲方每天都要陪著乙方做策劃的。
江煙把手塞進男人的衣服裏暖手,然後才慢慢地說:“小拾想要把這次活動做好嘛,她怕最後成果出來之後不滿意,所以前期的準備就比較多。”
“倒是你。”江煙抬頭,“你怎麼還不去上班?”
傅寒川隔著衣服按在她的手上,“我走了你怎麼辦。”
江煙哼哼了兩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躺了一會兒。
想到那件事,江煙眼神暗了一下,“你預約的時間......是不是快要到了。”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想是都忘了一樣,但實際上兩人都記得很清楚。
江煙每天都在數著日子,看著時間一天天接近,她心裏也越來越不安。
傅寒川在聽到她這一句之後沉默了幾秒,然後拍拍她的手安慰地道:“快了,這幾天你把店裏的事和隋小姐商量一下,我們出國之後可能沒辦法兼顧。”
“嗯,我知道。”江煙小聲說道。
兩人都沉默了,這個話題不管什麼時候再提起來都有些沉重。
“傅寒川,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男人沒有說話,他知道江煙問的是關於他這個病的事,但是有些事,她最好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以後你會知道的。”傅寒川隻說了這一句。
江煙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江煙把店裏的事和隋柔柔做了個交接,小拾的社團那邊她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
兩天之後,江煙和傅寒川坐上了去往英國的飛機。
飛機上,江煙想到臨走之前隋柔柔問她的問題,“煙煙,如果他的這個情況治不好怎麼辦?”
怎麼辦,江煙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
但是她當時的回答是,隻要他還要我,我就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傅寒川碰了碰江煙的手,“在想什麼?”
江煙回過神,看著他淡淡一笑,“在想,我們要早點回去,因因會想我們的。”
傅寒川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緊緊握著,“好。”
飛機落地的時候,是傅寒川安排的人來接,他們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去了史密斯教授的醫院。
傅寒川原本不想帶她來醫院,但是江煙執意要跟著。
男人說不過她,便帶著她一起來了。
史密斯教授看到江煙的時候,給了傅寒川一個了然的眼神。
傅寒川的下頜線緊繃,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倒是江煙和史密斯教授打了個招呼。
“傅先生請隨我進來。”
江煙上前一步拉住傅寒川的衣服,男人停下腳步,轉身輕輕撫摸她的臉,口吻輕鬆地說:“乖,在這裏等我。”
江煙點了點頭,鬆開手讓他進去,就診室的門在她眼前關閉。
她抬頭,臉色緊繃,門口的介紹上分明寫著:史密斯教授,牛津大學,精神與神經科。
為什麼是神經與精神科,他不是隻是心理上有一點問題嗎,為什麼會是精神科......
江煙在門口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麵的晚霞都已經掛在天上,就診室的門也沒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