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張遠瞻看著跪在身前的張宏遠,怔住了。
這是……
怎麼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他知道,若非是遇到了什麼滔天大禍,他這個心高氣傲的侄子,是絕對不可能在他這個險些害得張家都跟著遭殃的廢人麵前跪下的。
“看來,是我的女婿來接我了。”
張遠瞻身側,老婦人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宏遠,神色一片冰涼。
她本就不姓張,加上五年前出了那檔子事時張家的態度,她對這個沒有任何人情味可言的家族,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若非老伴心心念念想著張家,她早就離開了這裏。
“二嬸!您明事理,您可一定不能眼睜睜看著張家就這樣覆滅啊!!!”
張宏遠深知這對夫妻裏做主的實際上是這位嫁入張家的二嬸,這個時候也懶的去與張遠瞻多做解釋。
“二嬸?現在知道叫我二嬸了?”
“我家老頭子病重的時候我去找你,你是如何回複我的?”
“我們一把年紀,不求你們這些白眼狼贍養,你們呢?一日三餐全要我這個老婆子自己解決。”
“現在,你叫我二嬸了?”
老婦人冷笑不已。
對於這個張家,她是打從心底的厭惡。
盡管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院落,但她卻在這個院中看透了這世上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當年我女婿還是唐家家主的時候,你們是如何對我們的?他遭難的時候,你們又是如何對我們的?”
“怎麼?現在我女婿找上門來了,改口叫我二嬸了?”
張宏遠怔怔看著麵前這徹底卸去偽裝的老婦人,臉色變得難看了些許。
“你一直在隱忍!因為你擔心我們會殺了你們,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唯唯諾諾,若非你女婿今天上門,你恐怕還不敢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吧?!”
張宏遠的眼中,有寒光在閃爍。
他看人極準,尤其是看到了對方眼中那沒有分毫同情憐憫的冰冷神色,他就知曉他的求情不會有任何作用,反而會讓這個惡毒的老婦人不斷的諷刺嘲笑他。
“如今你來求我為你求情,又何嚐不是一種隱忍?”
“他朝你張家若是起勢,你敢說你不會反咬我女婿一口?”
“張宏遠,大家都是明白人,說話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你張家今日的劫難,不正是你張家父子自己種下的?”
老婦人冷笑。
“你……”
張宏遠麵色冰寒,體內氣勁也在此刻翻滾。
眼前的這個惡毒婦人著實了得,在張家隱忍五年苟且偷生,如今有了底氣,便立刻趾高氣昂了。
“我若是拚死拉上你們一起陪葬呢?!我的好二嬸!”
氣勁翻湧之間,張宏遠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了方才那唯唯諾諾的模樣,麵色再也看不到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張家既然注定要覆滅,他張家父子既然注定今日便會身死,他一個死人,又有什麼可懼怕的?
然而,不等他上前,一股冰寒之意忽然席卷了他的全身。
錯愕之間,張宏遠看向一旁那站在一側背負著長劍的青年。
“你若動手,生死難料,我有一百種方法能夠讓你生不如死,若不信,大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