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鬆波在思考。
在仙泣之地,他很風光,他是荒域的尊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隻有同為四域尊使的那幾個人才知曉,他這些年過的是何等的艱難。
他不像是炎無命那般被派遣到仙泣之地來進行鍍金,不久之後就能回到仙界,一路暢通無阻,進入西天門高層,享受無窮無盡的修仙資源。
在東天門內,他黃鬆波不過隻是一個無名小輩。
正因如此,在東天門商討派遣誰下界到仙泣之地內來掌管荒域的時候,他才會自告奮勇。
隻有這樣,他才能從茫茫人海中走出來,走到東天門高層的視線之中。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若是他不把握好這次的機會,日後他哪怕會回到東天門,也依舊是那個無名小卒。
在相較於仙泣之地更為殘酷的仙界,如他這樣的人,何止千萬。
他若是不在仙泣之地內做出一些成績來,回到仙界,且不說修煉資源,哪怕單單隻是思考如何在仙界生存,都是一件能夠難住他的事情。
所以,他比其他三域的尊使更加的努力。
那三人,或許隻是想著如何能夠將自己執掌的地域管理好,而黃鬆波這邊,則是在想著如何為東天門發掘人才。
曹典這個人,他已經觀察了少說百年。
這是上百年的時間做出的決定,不允許有任何的差池。
再不濟,也必定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並未發現他有什麼不妥,但心裏,總是感覺現在的曹典有些奇怪。”
黃鬆波想著,他的目光又看向了麵前的畫卷,上麵靈氣所化的影像又是一陣變化,顯現出了如今葉梟所在處。
“諸位,我與你們無冤無仇,這樣擋住我的去路,是為何?”
葉梟看著眼前擋住他去路的一行人,沉聲問道。
在荒域之中,修仙者的數量要遠比其他四域多。
即便如此,也遠沒有到修仙者隨處可見的地步。
所以,他眼前這一行十人來擋住他的去路,是不正常的。
尤其是,這十人之中還有著兩位封侯的存在。
“曹典,你之前帶著四位弟子在荒域修行,莫名其妙的就去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然後你的四位弟子便全部殞命,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巧合麼?”
“或者說,因為你想要殺了你的那四位弟子,奪取他們手中獲取到的修煉資源,所以才故意引他們和你一齊離開?”
兩位封侯看著葉梟,沉聲開口。
在仙泣之地內,並非所有的修士都會收弟子,也不是所有收了弟子的修士都是為了能夠培養他們。
有一部分的人,便是如這兩人所言,讓弟子拜入門下,再帶著他們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將其誅殺,殺人奪寶。
將其收為弟子,這樣的做法,是在降低這些人的戒心,以幫助自己能夠更好得手。
“笑話!我那四個弟子全部都隻是封將實力,我若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們,何須帶著他們到偏僻的地方去?!”
“再者,我也可以在這裏對天發誓,若是我那四位弟子是死在我曹典手裏的,我曹典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葉梟麵色漲紅,低聲吼道。
看到如此一幕,畫卷前的黃鬆波皺著的眉頭才逐漸舒展開來。
葉梟的這番話語,他能夠理解,因為有著兩位封侯的存在,葉梟不想與這些人發生矛盾。
立下毒誓,這是最簡單直白就能夠堵住他們嘴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能夠避免矛盾激化,以至於這兩位封侯一齊對他動手的舉措。
也正如黃鬆波所想那般,聽到了葉梟所立下的毒誓,擋在他身前的十人便是不甘的瞥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仙泣之地有仙泣之地的規矩,但若是能夠找到一個能夠合理出手的理由,四域的尊使也不會太過深究。
可葉梟立刻立下毒誓,加上遠處還有修士觀望,他們若是敢動手,基本上就是在挑釁尊使大人。
“很果斷的抉擇,為了避免發生爭鬥,一句話就讓對方動手的可能性降低為零。”
“確實是曹典的行事作風。”
黃鬆波呢喃著,但他的目光還是盯著畫卷之上的影像,依舊觀察著。
影像之中,葉梟在與這一行十人分開之後,便是找了一個地方,開辟出了一處山洞。
葉梟在這個山洞內停留了一個小時,他一直處在盤膝的狀態,不是修煉,而是在思考著。
這一個小時,黃鬆波依舊沒有轉移目標,他的畫卷之上浮現出來的影像,始終都是葉梟。
“看來我四位弟子的死訊已經傳遍了荒域了,再繼續呆在荒域,已經不安全了。”
“之前的那一批人還好,至少給了我開口說話的機會,這恐怕是他們現在最後後悔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