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陽怔住，重重地歎了口氣，將鐵釘耙扔到一邊。
秦煙兒又抱住柳氏的腿，痛哭流涕道：“煙兒也是無意中聽到二姨娘和爹談論大姐姐的身世，才知大姐姐不是爹的女兒。大夫人紅杏出牆，爹都能原諒，怎就容不下我們了？”
柳氏見這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推不掉，隻好堆滿笑容來勸秦昭陽，“大小姐這次確實過分了，出診也不跟老爺商量商量，急匆匆的像是有什麼預謀……”
秦昭陽似有觸動。
柳氏又加一把火，“三妹應是替老爺出頭，借機教訓一下大小姐。哪知……中間有點差錯，反倒被那死丫頭利用了，害得老爺失去了醫館和藥鋪……”
秦昭陽恨恨坐了下來，手中的鐵釘耙也扔到一邊。
柳氏見林氏已幽幽醒來，可還躺在地上裝死，深知這件事已經令她們成為一條線上的蚱蜢，隻能硬著頭皮幫她，“若是親生的也就罷了，可……怎麼會跟老爺一條心？萬一哪天她親生父親出現了，這死丫頭帶著秦家的產業……老爺便是養虎為患啊！”
“你這話的意思，是要老爺我如何做才好？”秦昭陽反問柳氏。
柳氏眼珠子一轉，笑道：“妾身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啊！妾身隻知道女子的貞潔最是重要，若是被人糟蹋了，不嫁也得嫁……”
秦昭陽想想是這個道理，“早知道這樣，上回就該讓趙家早些生米煮成熟飯！”
“老爺，來硬得怎麼行，萬一那死丫頭鬧著尋死，不就人財兩空？”
“那你倒是出個主意啊！”
“老爺若是能給死丫頭尋個出得起銀子，又彼此看得對眼的人家，在關鍵時候咱們推她一把，不就行了。”
“你說得容易！”
“老爺莫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柳氏連哄帶騙把秦昭陽安撫好，這才說出自己的計劃，“聽說那顧老爺是出了名的老色鬼，最近正四處張羅納妾的事，偏顧老夫人反對，這才吵起來，害得顧老夫人昏迷了半個多月……”
“你的意思是……”
“顧老爺如果對那死丫頭沒有半點意思，怎麼可能費這麼大的勁來幫她奪家產？指不定，他還想人財雙收呢！”
“本老爺也不是吃素的！秦家再沒落，也輪不到他來當家作主！”
“妾身想著，若是顧老爺當真那死丫頭有意，我們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成全這門婚事。顧老爺幫了她，多少還是有些好感的，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老爺還怕送不走這個野種？”
秦昭陽想了半天，覺得這事可行，哈哈大笑起來，“這麼好的辦法，你不早說！”
柳氏故弄玄虛地衝著林氏呶呶嘴，“這事啊，還得三妹娘家出力才行。老爺且先哄著三妹才行啊。”
林氏恰到好處地“醒來”，趴在地上一聲長一聲短地喊著“妾錯了，妾都是為了老爺”，聲淚俱下。
秦昭陽早就消了氣，看她可憐，想著還要她娘家兄弟幫忙，立刻換了臉色，對著林氏噓寒問暖，好似剛才自己是中了邪才會發瘋打人。
林氏一直等秦昭陽離開細蘿院，這才冷下臉來，問柳氏：“你為何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