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全是酸之又酸的醋味。
有些日子不見,君凰羽瘦了,整個人憔悴了許多,若不是他冰冷的眸子裏還有她熟悉的溫度,秦初雨還以是別人易容成他,來騙自己。
秦初雨心中歡喜,臉上卻冷冷的。
她漠然地挪了挪身子,他則厚著臉皮貼了上來。
車廂裏空間狹小,秦初雨退無可退,隻好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淡淡說道:“你不覺得這事蹊蹺?”
君凰羽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在顧府這些日子,你皮膚變得白嫩紅潤許多,看來顧府待你不薄,當真把你當第十二房小妾供著?”
“你正經些!”秦初雨無心與他嬉笑,“我總覺得,這是三姨娘的傑作。聽說我爹回去,把她小腿紮了三個血窟窿,依她的脾性,不可能風平浪靜。我時刻等著她來算計,她怎會想著讓顧老爺來追求我?”
“或許顧老爺確實對你的意思。”
方才的鬧劇君凰羽看得真真切切,他隻比秦初雨早一步看出破綻而已,著實也緊張了一下。一想到顧老爺為了納她為妾,費了這麼多心思來追求她,他就火冒三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外麵的謠言君凰羽一句不信,可今日親眼目睹,顧老爺之心路人皆知。君凰羽已想好,回去便要尋人把他好好的打一頓,免得他平平安安的就會對秦初雨胡思亂想。
秦初雨見他眼神變冷,莫名有些害怕,便推了他一下,換個話題,“你怎麼來了?”
“你上百壽山,我不放心。”
秦初雨心神微顫,低聲道:“顧老夫人帶足了人,不會有事的。”
“你不樂意見到我?”
“你還是快回穀陽吧,我擔心我娘被她們欺負。”
君凰羽一腔熱血,被秦初雨澆了個透心涼。
他惱羞成怒,咬著牙問:“你不怕被那老頭子占了便宜?”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秦初雨也有些惱,伸手推他。正巧馬車晃動一下,秦初雨手一揚,輕輕地拍在了君凰羽的臉上。
君凰羽怔住,眼中藏著隱晦的傷痛。
秦初雨隻覺得眼前一花,君凰羽已然不見。望著空蕩蕩的車廂,秦初雨心裏空落落的。
也罷,讓他誤會吧。不動情,這世才不會有所虧欠。
車隊搖搖擺擺地上了百壽山,來到萬佛廟。寺廟住持將他們每別安排在東、西兩個廂房,男女分開,每日吃齋念佛,平靜安寧。
秦初雨借機摒棄雜念,專心練習針炙,研習醫術,得空便教采靈識字。時間過得緩慢又安然,秦初雨差點忘了自己是重生到這世界的。
隻有顧老爺,每天急得抓耳撓腮,找不到機會接近秦初雨。
直到有一日,他偶遇一位來寺廟還願的男子,相談甚歡。男子走之前還送了他一包粉末,仔細說明了用法和功效,還將自己的風流韻事說於他聽,令顧老爺思如泉湧,立刻有了主意。
“黃媽媽,我怕老夫人吃不慣廟裏的齋飯,特地差人回京城買了些壽桃饅頭,還請黃媽媽送去東廂房。”
臨近晚飯,顧老爺來到東邊院門,將一盤壽桃交給黃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