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抬手,君凰羽如鬼魅般站在秦初雨身邊,一雙鷹眸銳利駭人,嚇得秦昭陽不敢動手,隻能尷尬地舉著。
秦初雨揚頭走過去,無所畏懼道:“爹爹是想打我嗎?”
“你以為我不敢?”
“爹爹要打可以,但打之前,我們定要說個清楚,否則女兒就是做鬼也不甘心!”
“好,你說!”
“爹爹是一家之主,三妻四妾女兒管不著,可是規矩不能改!這女人說她是爹爹的第五個小妾,女兒且問爹爹,她何時成的妾?”
“這……”
“自古妾室進門,必須由正室首肯才行。需得跪地敬茶,正室喝了才算正式入門。我盛安國尊卑有別,妻尊妾卑,哪個大戶人家的妾進門後的幾天,都要給妻端水洗腳?這個女人,跑到咱們門口唱幾首淫穢小曲便成了我秦府第五個小妾,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今日便讓你娘當著大夥的麵,給個說法!”
所有人看向盧氏,都等著她的首肯。
畢竟當年林氏和花氏進門,秦昭陽都沒問過她。
盧氏茫然地看著秦昭陽,眼底全是絕望和淚水。
秦初雨心如刀絞,可箭在弦,不得不發。
“娘,隻要您搖頭,女兒保證她這輩子都進不了秦府大門。”
“何苦呢,你擋得了一時,擋得了一世嗎?”
盧氏不戰自敗,正要點頭同意,站在旁邊的君凰羽用極為低沉的嗓音,暗啞說道:“當年,我娘若是肯如此不要臉,今日我也不必這般狼狽。”
盧氏呆住,一時之間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君凰羽伸了個懶腰,拿著酒壺穩穩地喝了一口,“樹無皮則死,人至賤則無敵。大夫人和我娘都不是無敵之人,為了尊嚴活得艱辛,值得尊敬,隻可歎苦了兒女。”
此時盧氏的內心是千回百轉,再看秦初雨時,已然是控製不住地啼哭起來。
君凰羽又道:“我和初雨的性子,與我娘和大夫人無二。此事若由我們選擇,也與二位長輩無異。奈何人生苦短,別人肯為兒女變得無敵,大夫人還有機會,為何不為初雨也無敵一回?”
秦初雨忍不住踢了君凰羽一腳,低聲警告他:“你少用苦肉計,我娘太善良,你會讓她愧疚的!”
秦初雨踢得太重,痛得君凰羽齜牙咧嘴。
這時,盧氏已有了主意,“我不同意!”
秦昭陽大驚,“你說什麼!”
“我不同意這個女人進府!隻要我還是正室一天,都不會同意任何女人進府為妾!”
“盧婉兒!你敢忤逆我?”
“老爺,妾是正妻,有管理秦府女眷的職責。內院瑣事,請老爺莫要幹涉!”
“如果我一定要納阮阮為妾呢?”
“妾隻有請族中長老來做主。如果族中長老不肯,妾便到衙門擊鼓鳴冤。官府若是不肯管,妾便到紫金城中擺攤唱曲兒,將這事唱給天下人聽!”
都是不要臉的,就沒必要端著一張臉跟他們講道理。
秦昭陽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天地寂靜,隻能聽到雪花從樹葉落下的聲音。
“盧婉兒!有你的!”秦昭陽指著她的鼻尖,威脅道,“你不同意阮阮進門,我就再也不回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