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忙道:“初雨的傷更重,不也忙裏忙外。依依不過打下手,能應付的。
盧氏端茶小抿一口,依舊和藹可親地笑了笑,“讓依依跟著長姐一同打理生意倒也沒什麼,隻是二姨娘您方才不是擔心女子拋頭露麵會影響婚事嗎?我怎能為了一已之私,毀了依依的未來?”
這話猶如五雷轟頂,震得柳氏呆坐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還是她認識的盧氏嗎?她何時變得如此精明,笑裏藏刀綿裏藏針的功夫使得是出神入化。
盧氏溫和地看了柳氏一眼,“承睿是秦家唯一的男丁,此刻最重要的是為秦家延續香火。老爺說算命的說過秦府定有男孫,承睿要加油為秦府開枝散葉,這個時候不能讓他分心。”
又是小小地抿了口茶,盧氏潤潤喉嚨繼續說:“依依呢,傷還未好呢,怎能讓她又吃苦。她這次割肉有功,蘭妃和寧王都對她另眼相看,少不得時常請她到宮裏坐坐,怎能被家裏瑣事牽扯。”
“這些都是小……”
“這些可都是大事!一個要為秦家傳宗接代,一個是終身大事,哪個能耽誤?”
柳氏急了,“大小姐的終身大事也是要緊的。”
“初雨八字還未有一撇呢,比不得依依,深得寧王青睞。咱們秦家百年來也未曾有過王妃,說不定依依就是頭一個呢。”
柳氏還要說什麼,盧氏已將話題岔到秦昭陽的傷勢上去,再也不提秦家生意的事。
秦初雨聽到這裏,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采靈見她要走,問她:“大小姐,咱們不進去?”
“采靈,你說大小姐我的伶牙俐齒遺傳了誰?”
“當然是大夫人嘍!”
“我娘是藏拙之人,她隻是忍讓,並非無能,倒是讓我白白替她操心了這些日子。”
采靈頻頻點頭,“那……大小姐要回去休息嗎?”
“不了……出去走走。”
采靈見秦初雨出了賞翠院,徑直往會客的前廳走去,心中了然,“大小爺正在前廳接待寧王和七皇子,看日頭,也該差不多了。大小姐到旁邊的遊廊裏等等,奴婢這就去尋七皇子!”
秦初雨來不及叫住她,采靈已跑得沒影。秦初雨隻好獨自坐在遊廊上,望著天空發呆。
“在這裏吹風,不怕著涼?”一個溫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秦初雨回頭看他,君凰羽難得地穿著貴族才穿得起的裘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你怎麼來了?”
“聽說秦府出了大事,便來看看。”
“看熱鬧?還是……”
“自然是看別人的熱鬧,看你的……傑作。”君凰羽很自然地脫下披在身上的裘衣,為秦初雨裹上。
秦初雨想推卻,他的大掌不輕不重地按住她的肩頭,讓她無法脫下。
秦初雨隻好默默收下裘衣,手指有意無意地玩著上麵的細毛,問:“你不是要去麓縣的嗎?”
“寧王要送二小姐回來,不識路,我老馬識途,便帶他們來了。”
這也叫理由?
君子騫上回來才來,怎會不識路?就算他不識路,秦依依會不認識回家的路?
君凰羽,你傲嬌得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