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明著來，可懷胎十月，萬一摔一跤或是吃錯了什麼東西，中途流產了……”素衣有些害怕地看了看秦初雨。
“石金，麻煩你這兩日守在風悅院！保我嫂嫂和我小侄兒的平安！”秦初雨快步走向賞翠院，“采靈，現如今留香院的大丫鬟是誰？”
采靈呆了呆，很快就回道：“是采環。紫衣做了少爺的姨娘後，二夫人便將采環升為了大丫鬟。”
“原來如此。”秦初雨笑笑，“聽說采環好賭？”
“是的。”
不管是高門大戶的宅院，還是皇族貴胄的府邸，總會有一群好賭的下人，見縫插針地賭上兩把。
秦初雨若有所思，“采靈，是不是每次開飯前，她們都會在廚房外麵的角落裏，悄悄地賭兩把？”
“大小姐！您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啊！”
秦初雨笑笑，在采靈和素衣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分頭行事。
晚餐正式開飯前，各房各院的丫鬟們都會來到廚房，給自家主子預定大菜，或者看看有什麼主子愛吃的，悄悄地藏點私貨。
柳氏這兩日沒什麼精神，想喝人參雞湯，偏偏大房說要精簡開支，規定了人參雞湯熬製的次數。
忽然聽說今日廚房會做人參雞湯，柳氏早早就打發采環去守著，隻等雞湯一好，便要先盛出兩碗端到留香院，一飽口福。
采環故意提前來，然後與相熟的幾個下人蹲在牆角下擲骰子。
“素衣姐姐，你別哭了，少夫人回風悅院是享福的。你別胡思亂想，還特地來端雞湯給少夫人。風悅院裏有得是丫鬟，犯不著你操心的。”
“你懂什麼！這內宅裏的事……唉。”
“內宅都是女人，無非就是爭風吃醋的事。現在少夫人肚子裏懷的可是咱們秦府的小少爺啊！連老爺對少夫人都另眼相看，你還怕風悅院的那幾個姨娘能掀起多大風浪。”
“那萬一小少爺沒了呢？”
“小少爺不是在少夫人肚子裏好好的嗎？怎麼會沒呢？”
“行了行了，這些話不吉祥，還是不說為妙。”素衣有些煩躁地擺擺手，見爐火上有一鍋雞湯已熬好，便端了下來帶走了。
采環頓時沒有繼續賭下去的心思，連著輸了幾把後，便草草結束，也端了一鍋雞湯回到留香院，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把剛剛偷聽到的對話都告訴了柳氏。
柳氏與秦依依對坐，一人端著一小碗雞湯，慢慢品著。
待采環退出房間，柳氏才顯得有些心慌，“素衣猜得不會是真的吧！那個尋樂就不是個好東西！她嫁給你哥哥，必定是貪圖了咱們秦府的財！”
“哥哥都截肢了，嫁給他難道是為了圖他的身體嗎？”秦依依麵無表情地應了一句。
“你這孩子！也忒冷酷無情了吧！”
“我不過實話實說，娘不愛聽，女兒不說就是。”
秦依依無所謂地放下湯碗，用絹帕擦擦嘴角。她見柳氏還是很不高興，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娘心疼哥哥，女兒明白。可是哥哥到底是扶不上牆的泥巴，娘若再這樣慣著他，隻怕以後他會鬧出更多荒唐事！到時候，別說女兒嫁入寧王府做王妃，恐怕連嫁人都難了。”
“不會吧……誰家不娶幾個小妾……”
秦依依見柳氏還維護秦承睿，厲聲說道：“娘若還想女兒做寧王妃的話，就該來回管束哥哥！”
“好好好！娘一定管！”柳氏哄道，“娘現在不就在管嘛。依依，你說素衣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秦依依皮笑肉不笑地反問柳氏：“娘，您不覺得采環在這個時候聽到這些話，太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