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秦昭陽壯著膽子把他的診斷結果說了出來。
其他太醫這才敢上前,摸了摸皇帝的後頸,然後得出相同結論。
“各位太醫的意思是,聖上的頭痛症,與這頸骨錯位有關係?”薛總管問他們。
“是的。”
“可有何辦法,將這頸骨移回正位?”
所有人都在搖頭。
“摸骨之術並非主流醫術,偌大京城也隻有一、兩家擅長之道。移骨之術就更是獨一無二的技藝,非其中小門小派之人,不得要領。”
“各位的意思是,明知道聖上有錯骨之痛,也無能為力?”
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抖,嘩啦啦地跪了一地,異口同聲地說微臣該死。
皇帝冷哼一聲,麵帶肅殺之意。
秦初雨瞥了眼陸有為,他倒是氣定神閑的,一點都不著急。
秦依依緊靠在秦昭陽身邊,她好害怕自己從此香消玉殞,隻因她爭強好勝,一心搶頭功搶出了殺身之禍。
“微臣聽說……聽說軍醫之中,多有人擅長移骨之術……”終於,有個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太醫說話了,“軍中士兵大多是骨傷,隨軍從醫者,最是擅長此類骨傷。”
皇帝和薛總管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陸有為的身上。
陸有為這才開始粉墨登場,“微臣略懂移骨之術,但因做軍醫時間不長,也未曾經曆太多戰事,所以手藝不精,不敢為皇上移骨。”
皇帝麵露失望之色。
“不過,微臣聽說有一人懂移骨之術,可為皇上分憂。”
“哦?是誰?”
“七皇子。”
“凰羽……”皇帝很是驚詫,他扭頭看向一直保持透明人狀態的君凰羽,問道,“你何時會的移骨之術?”
“兒臣……兒臣……”當著眾人的麵,君凰羽難得的變得羞澀靦腆,他用手撓頭時才發覺自己規規矩矩地戴著玉冠,撓不成,隻得尷尬地放下手,支支吾吾說道,“小時候兒臣跟娘行走江湖……時常會有骨傷,娘替兒臣醫治過後,兒臣就記得了……”
皇帝的臉上,莫名地漾起了一絲柔情,“你娘她是江湖人士,朕差點忘了……她也會些醫術。”
“兒臣的娘為了養家糊口,也時常給你治病的。兒臣跟在身邊也學了些,又因兒臣調皮,總是摔斷骨頭,娘就逼著兒臣學接骨。摸骨、移骨、正骨與接骨都是一脈相承……所以兒臣……”
好好的一個推介會,突然變成了追思會。
秦初雨都覺得有點尷尬,更何況另有所圖的其他人。
果然,安王按捺不住,他忍不住插嘴道:“如今是給聖上治病,你這三腳貓功夫還能在聖上麵前獻醜?”
“皇弟雖非師出名門,可從小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靠這三腳貓功夫賺了不少銀兩……”
“你不過是坑蒙拐騙罷了!”
君凰羽忽然變得惆悵起來,“那時我與娘……唉,往事不提也罷。”
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眾人都沒聽明白,隻有皇帝深有感觸地也跟著歎了口氣。
他有氣無力地向君凰羽招招手,示意他來摸骨。
“可有把握?”皇帝問他。
君凰羽一邊摸一邊說:“父皇的錯骨不算厲害,但少年時受的傷,沒有好好將養,所以隻要一勞累便會滑動錯位。兒臣有信心為父皇正骨。”
“如此甚好,就由你正骨吧。”
“正骨之前,兒臣有一事相告。”君凰羽低頭輕語,“兒臣的娘去世前,留了句話給父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