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和一幹掌櫃們杵在那裏,個個垂頭喪氣,就是沒人敢說話。
“好啊!我還沒死,不過是到宮裏走了一圈,你們這些蛀蟲就使出偷雞摸狗的下賤手段!如果不是官府來人詢問,我還被你們這群吃裏扒外的畜生蒙在鼓裏!”
秦昭陽越罵越火,可這些掌櫃都是請來的行內人,隻能拿到官府去懲治,是萬萬打不得傷不得的。
六子是家奴,打死了也無妨。
秦昭陽的馬鞭,如毒蛇般,飛向了六子。
啪啪兩聲,六子生生地挨了兩鞭子,皮開肉綻。
秦初雨躲在窗外,看得心驚肉跳,幾次想阻止,都被采靈拉住。
“大小姐,這是六子願意的,您別擔心,他受不住了再招的供詞,比一嚇唬就說出來的要更真實。”
“你們兩個背著我……我明明交待過你們,隻要老爺問起就實話實說,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六子說了,大小姐在宮裏時,府裏是烏煙瘴氣。新納的兩個姨娘都不是好東西,這次若不來點狠的,到時候秦府被她們蛀空了都是可能的。”
“可他已經挨了六鞭了,會死人的!”
“六子說了,他皮糙肉厚,十鞭以內不會死人的。”采靈壓低嗓音,輕聲說道,“其實老爺也是膽小的,怕鬧出事來不好收場,不過是逼供,下手是有分寸的。”
采靈剛說完,十鞭已打完。
六子痛得倒在地上,還好都沒有傷到筋骨。
秦昭陽還要打他,他為“保命”,“不得不”供出了秦承睿。
秦昭陽呆住,忘了自己要打人,“你說這些珍貴藥材都是少爺拿去的!”
“是的,不隻是拿了藥材,還從賬房支了不少銀子……據說都是給了尋樂姨娘……”
這回六子可沒客氣,將秦承睿的所做所為一一供述。
掌櫃們見六子挨打,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六子一招,他們也不敢隱瞞,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掌櫃們的記性極好,連秦承睿哪一日拿了哪些珍貴藥材都說了出來,全都與秦昭陽從官府領出來的對上了數目。
秦昭陽越聽越火,當下叫人把他們的供述寫下,每人簽字畫押後,才讓他們離開。
六子被人抬走,秦承睿和尋樂被人從被窩裏拉了出來,帶到了前廳。
地上,還有六子流的血,已然幹涸,燭火下泛著瘮人的顏色。
“爹!”
“別叫我爹!我沒你這個敗家子!”
秦昭陽將一遝紙扔到秦承睿麵前,“這都是你幹的好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秦承睿草草看了幾頁,不以為然地回道:“不就是支了幾百兩銀子,拿了些藥材給尋樂補身體嘛,爹至於這麼生氣?”
“幾百兩!你這畜生!你可知道,這些藥材拿到外麵去賣,隨隨便便也是幾千兩的貨!有些,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祖傳秘方做的藥丸!”
秦承睿怔住,似是一時之間消化不了這些信息。
“我問你,府裏何時缺了你銀子,你竟然把這些藥材拿到賊窩裏賣!若不是京畿府搗毀了興隆客棧這個賊窩,我還不知道你是這等敗家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