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昭陽就鄭重其事地找秦初雨談話。
家中所有重要成員都在,看來,秦昭陽根本沒有給秦初雨拒絕的餘地。
秦初雨事先知會過盧氏,要她袖手旁觀。於是盧氏一直微閉雙眼,執珠念佛,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昨晚府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知道嗎?”秦昭陽一派家長作風。
秦初雨點頭。“女兒到了前廳,見爹爹正在發怒,便沒有進來。”
“你倒是聰明,躲得遠遠的。”聽起來有幾分責備的意思。
“當時二娘和二妹都趕來了,初雨覺得這是他們的家事,不方便插手,這才沒有進來。”
秦昭陽一拍桌子,喝道:“你這什麼意思!你別忘了,你是秦府的嫡長女!”
秦初雨依舊笑得溫柔,“爹爹教訓得是,女兒謹記在心!”
秦昭陽冷哼一聲,略微調整好氣息,才假裝無所謂地說:“昨晚你一直在外麵?”
既然霓裳是君凰羽的江湖朋友,來秦府是為了“保護”她,那她肯定是有些功夫的。昨晚自己躲在窗外偷聽,騙得了別人定騙不了她。
反正也是騙不了,不如自己說破了好。
“是的。女兒一直在外麵。”
“那……田契之事,你也知道了。”
“是的。”
秦昭陽長長的舒了口長,“那我也不必多費唇舌了,等安王來提親,你就去問他要田契做聘禮!”
“好的。”
秦昭陽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初雨——秦初雨答應得太爽快了些,難道她沒有別的條件?
“初雨,你可有把握要回田契?”
秦初雨依舊很爽快地……搖了搖頭。
柳氏和秦依依毫不掩飾地大聲嗤笑,秦承睿更加過分,指著秦初雨的鼻子就罵:“你腦子被門夾了啊!沒把握你答應爹做什麼?你把爹當猴耍啊!”
秦昭陽的臉立刻晴轉多雲,眼看就要狂風暴雨,秦初雨不緊不慢地說:“爹若想讓女兒要回田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給女兒籌碼啊。”
“籌碼,什麼籌碼?”
“如果田契是聘禮,那女兒的嫁妝又是什麼?”
眾人驚愕,麵麵相覷。
個個都在說秦初雨要嫁出安王府,可沒有一個人想到要給秦初雨嫁妝。
“我秦府嫁人,自然是要給嫁妝的!”
“可是爹可有想過,安王為何定要娶我?他到底圖是我這個人呢,還是我帶動的嫁妝?”
秦初雨又說:“爹要我問安王要田契,便要看看這田契對安王來說有多重要。越重要,便要拿越豐厚的嫁妝去換!否則,安王憑什麼答應?”
秦昭陽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自始自終就沒想過要給秦初雨什麼豐厚的嫁妝,在他看來,秦初雨不過是到安王府當個妾,按照市麵上的規矩隨便準備點東西,能糊弄過去即可。
“爹不會以為,隻要女兒到安王那撒個嬌,哭兩聲,就能把田契要回吧?”
“那你要什麼嫁妝?”
秦初雨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遞給秦昭陽。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前半部分都是正常的大戶人家嫁女兒應添置的東西。
後半部分,秦昭陽看得是觸目驚心。
他想都不想地把明細扔到地上,氣急敗壞地說道:“不可能!這些不可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