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還沒查完賬,盧氏就匆匆趕來看她。
“娘早就想下山來看你,偏你爹病了,長籲短歎地說自己不想活了,這才耽誤了時間。”盧氏解釋道。
尋歡和霓裳都神秘失蹤,秦昭陽一下子丟了兩位如花美眷,特別是霓裳,到手的肥鴨子不翼而飛,他能不傷心欲絕嘛。
秦初雨越發的鄙視秦昭陽,可盧氏對他始終如一,秦初雨也隻能忍著,不說過分的話刺激盧氏。
“初雨,你爹說是你害的安王……”盧氏很是焦慮。
秦初雨有些咳嗽,她用手帕捂著嘴才忍住不咳,稍緩了緩勁,才說:“沒有的事,是寧王發現安王是綁架案的幕後黑手,告了禦狀。皇上要見人證,這才叫我們過去的……隻不過依依和如馨她們去的是刑部,我見的是聖上而已。”
“娘怎麼覺得你有事瞞著娘?”
“都是一些不打緊的事,女兒這才沒有事無巨細地說給您聽。”
“還說是小事!安王被貶,一夜之間安王府門可羅雀!你不怕安王報複你嗎?”
“都說了是寧王所為,他們找我有何用?”
“可依依說你是告密人!是你在聖上麵前告了禦狀,安王才落得這等落魄下場。”
“娘……依依怕安王找寧王的麻煩,這才拿女兒出去頂罪,替寧王遮掩呢。”
“話雖如此,可別人又怎知。安王到底是王爺,手下這麼多人,萬一……”
“有道是樹倒猢猻散,安王的爪牙早就被抓得七七八八,殺的殺關的關,寧王恨不得將安王府斬草除根,他們逃命都來不及,哪有空來找我的麻煩啊。”
“你這孩子!怎就生得如此心大!”盧氏急得有些坐不住,“安王妃她們呢!皇上仁慈,沒有連坐,安王妃她們可都還在京城,你現在天天住在藥鋪裏,萬一遇見了……”
秦初雨輕蔑笑道:“都是些篤信鬼怪之說的無知婦人,有何可怕的!”
盡管秦初雨說的是鬼怪,可信佛的盧氏還是覺得她冒犯了神明,不由正色嗬斥:“初雨!不得無禮!”
一股甜腥味突然湧了上來,秦初雨知道定是方才說話時岔了氣,受傷的內髒滲出的血湧上喉頭。
當著盧氏的麵她不敢吐出來,隻能假裝無所謂地大笑兩聲,然後借機咳嗽,再悄悄地將血一一咽了回去。
秦初雨表現得太奇怪,盧氏不由起疑,盯著她看了半天,見她又沒了動靜,這才鬆了口氣,將秦初雨拉到身旁。
“初雨,無論你做什麼,娘都支持你。隻是……你萬事要小心,也莫要失了分寸。神明在上,公道自在人心,你吃過的苦都會有回報的,隻要你平平安安,娘……”
盧氏說著說著,背過身去抹淚花。
這回,輪到秦初雨起了疑心,“娘,是不是誰在您麵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哪有……娘隻是後悔自己當年沒有帶你離開秦府……”
秦初雨還想再問,盧氏忽然改了畫風,她擦幹淚痕,篤定地說:“你連安王妃是什麼樣的人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可見你早有了防備。你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娘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