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氏舉起雙手,又長又尖的指甲叫囂著撲了過來。
她帶領的一群小娃娃和女人們,也都鬼哭狼嚎地衝到秦初雨麵前,有人吐痰,有人扔雞蛋,有人拋香灰,但凡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她們都帶足了貨,全都扔了過來。
還好秦初雨眼明手快,用力推開采靈,讓她躲在布架後麵,自己則“慌不擇路”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哪知前麵早有人堵著,她們合力推倒秦初雨,隻聽到一聲悶響,秦初雨的頭撞到了牆,她如一根泡軟的麵條,貼著牆麵,軟軟滑落在地上,然後嘴角流血,如泉水般,汩汩而出。
塗氏隻想給秦初雨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出人命。猛然間看見刺眼的鮮血,嚇呆了。
推人的人也都紛紛後退,想立刻撇清幹係。
塗氏扭頭一看,不知何時,她站在最前線。
就在這時,采靈大叫一聲大小姐,推倒布架,衝到了過來。她用力搖晃秦初雨,不見動靜,又伸手放到秦初雨的鼻子上探了探,竟沒了氣息。
“殺人了!快來人啊!她們……”采靈發了瘋似的大喊起來,正要叫人來抓塗氏她們,忽然覺得有人在捏她的手。
采靈低頭一看,竟是已經死了的秦初雨。
即將衝口而出的喊聲,立刻被咽了回去。白馬過隙間,采靈竟懂了秦初雨的意思,她緊緊抱住她,痛苦地抽噎,卻沒有再喊人來助陣。
塗氏有點心虛,她強撐著說:“剛才是她自己摔倒的,與我們無關!我們隻是……隻是來買布匹的!”
“就是就是!我們是來給孩子買衣裳的!”眾人要做鳥獸散,想一走了之。
就在這時,秦初雨突然一個挺屍,坐了起來。
她目光渙散,沒有焦距地看著塗氏的身後,好像塗氏是透明的,視線直接穿她而過。
她呆呆的,木然地舉起一條胳膊,手微微向下耷拉著,可誰都知道她指的是塗氏的身後。
“你為什麼推我?”秦初雨的嗓音很怪,像是一根有鬆緊的繩子被人拉長,繃到極限時發出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向塗氏的身後,那裏除了整齊劃一的布架,並無一人。
采靈這才了解了秦初雨的苦心,配合地說道:“大小姐,你沒事太好了……大小姐,那裏沒有人啊,您看到什麼了?”
“有個女人……濕漉漉的,身上纏滿了水草……”秦初雨仿佛中了邪,一邊說,一邊僵直著身體,慢慢往塗氏那邊挪去,“她的臉劃花了……流著血,血是黑色的……”
塗氏嚇懵了!她驚駭得差點失禁!
秦初雨形容的女子,正是幾年前安王新納的小妾,是被她設計破相後再下毒扔進城郊河道裏而枉死的小妾!
采靈很上道地又問:“大小姐,您是不是摔壞頭了……您看到的是不是鬼啊……為什麼奴婢看不見啊。”
“嘿嘿……”秦初雨發出毛骨悚然的幹笑聲,“她的手指真好看,指甲好尖哦,長長的……她要掐她的脖子……”
塗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真得涼涼的,不知何時還有水漬……
水漬!
塗氏在脖頸的冰涼處扯了一下,竟然扯下一根水草!
“啊!有鬼啊!”
塗氏原地跳起,足有三尺高,才落地,腳下竟又是一灘水漬。
不是羊水……是……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