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搬來椅子,石鋼搬來小茶幾,綠桃擺上一套茶具和幾樣點心,石鐵將炭爐點著,小銅壺放在上麵,咕嚕嚕燒著。
秦初雨施施然坐下,泡茶吃點心。
李氏站不住了,焦躁不安地罵罵咧咧。
“渴了嗎?渴了就賞你喝口茶,接著罵。”秦初雨不疾不徐地說,“這個山頭叫穀陽,剛巧就隻有我秦府一門住在山上。這條路,亦是我秦府出錢開挖的,上上下下的也都是我秦府的人。你有時間便在這裏站著,反正也堵不到別家人,不用著急,慢慢罵啊。”
“喲,聽這口氣,你一定是秦府的嫡長女秦初雨吧!”
李氏的臉長得極為刻薄,高高聳起的顴骨擠得眉眼都沒位置長了,人未笑,隻是一張嘴說話,眼睛便成了一條縫,看不到瞳仁,亦看不見眼白。
“果然是一手遮天的作派,跟癩蛤蟆打嗬欠一樣,口氣大得很呢!姓秦的,別怪姐姐我提醒你!你家的三姑娘可不是什麼花黃大閨女了!她早就跟我相公滾到一塊去了!”
秦初雨剛想開口,李氏一伸手,立刻把話頭給堵了回去,“你就別想著拿什麼話來搪塞我!他們可不隻睡過一會,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到我屋裏就睡了十幾回!我可是親眼見的,為了這事,我都長了幾十回針眼了!”
秦初雨氣得差點吐血!
煙兒你這沒出息的,在外麵野合也就罷了,哪有睡到別人屋裏的道理。現在被人抓了把柄,追上門來!
你現在失憶了,從良了,剩下的麻煩事,最終還是要我來善後。
在心底狠狠地把煙兒罵了一頓後,秦初雨依舊麵無表情地喝著茶,吃著點心。
“怎麼,被我說中了,不敢說話了?”李氏得意洋洋。
“起初你說你相公不見了,本小姐還以為是個笑話,現在看看,就是真話。哪個男人娶了你這樣的女子,怕是也都會離家出走吧。”
秦初雨說得極為溫柔,綿裏藏針。
李氏氣結,正要反駁,秦初雨一抬手,將茶水潑了她一身。
“你!”
“哎呀,不小心潑濕了你的衣裳。”秦初雨言笑晏晏,“明白人都道是我將茶水潑到了李嬸子你身上,不知道的看到李嬸子這衣裳上的漬跡,還以為是李嬸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道理?方才你說了道理嗎?”秦初雨突然厲聲喝道,“你相公不見了就跑到秦府來找,那天下所有不見的男人,都與我秦府有關了?如今我三妹為了二妹和寧王的幸福,舍已為人,拜佛祈福,你趁著她不在,汙蔑她與你相公有染,你講道理了?”
“這是事實!”
“那就請李嬸子拿出證據來!否則,本小姐還真是要陪你去官府走一趟,看看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公道!”
李氏頓時被唬得不敢說話了。她就不明白,明明是她有理,明明就是煙兒在她屋裏與趙立德苟合了,怎麼一到秦初雨麵前,全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