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直接忽略了展小英的客氣，微笑道：“一會便會有人將禮單上的東西送來。”
然後，又瞥了眼屋裏的人，見柳氏把她院裏的二等丫鬟水晶和水露撥過來伺候，便招手示意采靈和素衣進來，“素衣是我娘的大丫鬟，采靈是我的大丫鬟，是二夫人特地將她們要來伺候二位的。以後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她們就是，如果還缺什麼，也隻管叫她們來拿。”
展小英還未回答，朱芽已經大大方方地應承下來。
她還拿眼角餘光瞥了展小英一眼，眼神犀利尖銳，有幾分命令的意思。
展小英看見了，立刻嚇得不敢說話。
秦初雨也看見了，莫名地覺得，展小英白長了一張與霓裳相似的臉蛋……
“對了，大少爺可曾來過？”秦初雨問的是水晶。
“回大小姐，不曾來過。”
“是沒人通報嗎？”
“不是的……”
秦初雨歉意地對著朱芽笑了一下，“我那哥哥，定是害羞了。府上來了貴客，大少爺理應來瞧瞧才是……我正好要去風悅院一趟，就不打擾二位了。”
朱芽起身送客，展小英也緊緊地跟著。
她們進府總共不過半個時辰，已然分出了主次高低。
秦初雨快步往風悅院走去，綠桃跟在身後，稍不留神就落得遠遠的。
“大小姐……”綠桃喘著粗氣喊她，“您當真要去風悅院？”
“有何去不得的？”
“沒……沒什麼，是奴婢多嘴……”
綠桃是秦初雨親手挑選留在賞翠院的幾個丫鬟之一，前世的綠桃極為低調，似是從未與什麼事情有過瓜葛，老實本分。她會這樣問話，必定事出有因。
“既然多了這一嘴，也不怕再多兩嘴。你是個有心人，知道暗中觀察朱芽和展小英，想必這風悅院的事，你也是清楚的。”
綠桃也覺得事情是隱瞞不了的，與其等事後秦初雨找她算賬，不如現在說個明白。
“前幾日，奴婢與風悅院的錦衣姨娘撞了個正著，從她身上掉出個紙包，裏麵裝著五石散……”
“這事我知道。”
“奴婢家隔壁是賣五石散的，見慣了，一眼就能認出到底是不是五石散。”
秦初雨聽出其中玄機，“你是說，錦衣給大少爺吃的不是五石散？”
“是添了其他東西的五石散！”
秦初雨咬著下唇，慢慢踱步思考。
她已交待六子看緊風悅院，一直都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可見錦衣處處提防，步步為營，將六子防得死死的。
隻不過百密一疏，被綠桃發現了端倪。
“府裏可還有人知道你識得五石散？”秦初雨問。
綠桃搖頭。
秦初雨將錢袋給她，“你做得很好，這是賞你的。”
“謝大小姐。”綠桃差點喜極而泣。
秦初雨忽然想起，她並非家奴，是為了給她娘治病，將自己賣給了秦府。
“你娘的病可好了些？”秦初雨又問。
綠桃怔怔，許久才回道：“我娘是肺症，老毛病，一直拖著總也好不了。”
“明日準你一日假，你將你娘接來給我瞧瞧。以後你娘所需的藥材，隻管到藥鋪去拿，你省下來的那些月銀，留著給老人家買些好吃的吧。”
“謝謝大小姐！”綠桃恨不得做牛做馬地感謝秦初雨。
“好了，把眼淚抹幹，隨我去風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