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得意地大笑起來。
“展家主母也說了，這事展府若來鬧，怕傷了和氣。她已經通知了展姑娘的舅舅，他是出了名的潑皮，最多一個時辰，保證會帶人來鬧事的。展家主母請二夫人做好準備，免得措手不及。”
柳氏撫掌而笑，“等的就是他們！”
朱芽卻不這麼想，“柳姨，您沒發覺少了一個人嗎？”
“誰？”
“春枝。”
“對呀！這丫頭一直跟著她主子，形影不離，難道是跟她主子一起尋短見了？”
朱芽搖頭，“方才秦老爺醒來時，說遭人暗算，趙五也是口徑一致。他們都未提及過春枝，可見當時春枝根本不在現場。”
“她一個丫鬟，能掀起什麼風浪？許是看見有采靈和素衣伺候著，便偷奸耍滑去了。”
“她家主子失蹤了這麼久，整個秦府都知道了，春枝就算是躲到地窖裏睡覺，也該聽到動靜出現了，怎麼會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朱芽的話提醒了柳氏，“該不會是她發現了什麼，躲起來了吧。”
“芽兒也不知道，隻是覺得事有蹊蹺。”
“我馬上安排人去尋她。”柳氏親熱地拉著朱芽的手，和藹得好似她的親生母親一般，“你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兒，有你在我身邊，我這心裏啊，說不出來的高興。”
朱芽張張嘴，想要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不必擔心，你若與承睿無緣，我定不會亂牽紅線的。”柳氏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你寫信向我求救，我就是舍出命去也要救你出火炕的！不過你的婚事一日未定，你舅母便一日不安心，你的命運……”
“隻要柳姨肯救我！芽兒今生今世做牛馬也要報答柳姨的！”
柳氏連忙拉起要叩頭的朱芽，道：“看你說得，讓柳姨如何自處！這些日子你且在府上安心待著，等依依大婚之後，柳姨定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有了柳姨的保證後，朱芽才將她的底牌亮出來。
“柳姨，展姑娘失蹤之事定不簡單。芽兒總覺得，她是被人救了，春枝應是跟去照顧展姑娘了。柳姨與其準備讓展姑娘的舅舅鬧事施壓，不如……”
“不如怎樣？”
“不如大張旗鼓地去找人，理由很簡單，隻說是府中奴婢狗眼看人低，言語衝突惹惱了展姑娘，才將人氣走的。”
“我苦心安排的計策，就這麼算了？”
“柳姨，您別急啊。如果確信展姑娘和春枝都死了，出了人命，柳姨身為秦府二夫人，想怎麼處置那兩個賤婢都不為過。可如果她們二人沒死，還將實情說出去了，柳姨急衝衝地‘蓋棺定論’恐怕會弄得自己沒有回轉餘地。”
柳氏似是聽出點門道來，“你是擔心黃雀在後？”
“芽兒隻是覺得，大小姐上山采藥的時間未免太巧了……”
柳氏本想說，就是趁著秦初雨不在的時候才方便行事的，轉念一想，又覺得朱芽說得有道理。
好似秦初雨知道她們要做什麼，故意給了她們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行事。
假如朱芽說得對，秦初雨就是那隻黃雀……
柳氏將朱芽摟在懷裏，心疼地連喊了幾聲心肝寶貝，才說：“小時候是你娘護著我，為了出頭，哪知我老了，還要你來替我出謀劃策！乖孩子，柳姨一定會好好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