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不疾不徐,緩步上前,“陳老漢,你當真是綠桃的父親?”
“千真萬確!”
“你可敢當著衙差大哥的麵,再說一次你是綠桃的父親?”
“就是當著當今聖上的麵,我也敢說,我就是綠桃的親生父親!”
秦初雨點點頭,來到衙差麵前,語重心長地說道:“衙差大哥,殺害綠桃的凶手就是他,你們快抓他!”
衙差傻眼了,互望幾眼後,問秦初雨:“你說什麼?”
“是他殺了綠桃!”
“證據呢?”
“他剛剛自證了他就是凶手啊。”
秦初雨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徐徐說道:“本小姐去避暑山莊之前,綠桃哭著來找本小姐,說有個男人拿著官府的戶籍說是她的父親,要她給他一大筆銀子做贍養費。”
衙差們看向陳老漢,似是在問他可有此事。
陳老漢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連聲說這是汙蔑。
秦初雨繼續說:“當時是皇上急詔,本小姐也沒有多餘時間去管這等瑣事,便告訴綠桃如若想提前支取月銀,本小姐可以先預支一年的給她。畢竟她是秦家家奴,又是簽了死契的,生老病死都是我怡自園的事,預支一年月銀並不為過。”
衙差們都靜靜聽著,相比之下,秦初雨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
“可是綠桃一個勁地哭,說她父親非要一百兩銀子。她說她現在是秦家家奴,早就跟從前的血親斷了幹係,她壓根就不記得有這個父親,十有八九是江湖騙子來訛錢的……”
“如果是訛錢的,她哭什麼?”衙差終於憋不住問話了。
秦初雨點頭道:“我也是這麼問綠桃的,她說……她那日獨自出園采購,被人打暈,失了清白……她懷疑強奸她的就是陳老漢!”
“你血口噴人!”陳老漢激動得大叫。
衙差麵麵相覷,怎得父親變成了強奸犯?
“綠桃說,來訛銀子的人說她左耳後有紅痣,可她每日梳得都是丫鬟的雙環髻,這發髻都是靠在雙耳後麵,就算是狂風暴雨也吹不動,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怎麼可能知道她左耳後有痣,定是那歹人侵犯她時看到的。”
衙差們相互點著頭,對秦初雨的話有幾分信服。
陳老漢急了,連連拍腿道:“我是她父親,我自然知道!”
秦初雨不理他,又繼續說:“我聽罷,便許了賬房支給她一百兩,讓她先將此人穩住,待我從山莊回來後再做想辦法。哪知我剛回來,園子裏的管家就說綠桃失蹤了……”
“既是失蹤,為何不來報官?”衙差問。
秦初雨瞥了眼六子,六子腦子靈活,立馬上前說道:“綠桃說給了銀子後想去穀陽秦府避避風頭,伺候秦老爺,也算是給少夫人盡盡孝。小的不疑有他,大夫人也覺得可行,便都答應了。”
六子見秦初雨微微頷首,知道自己說得是對的,便又繼續編下去,“哪知綠桃拿了一百兩銀子後,一去不回,小的以為她是在外麵勾搭了漢子,故意編故事騙大小姐要銀子的,隻能自認倒黴,也不敢去避暑山莊驚動大小姐……”
“本小姐也是剛剛才得知此事的,正想報官,官爺們就來了。”
秦初雨一臉沉重,“今日見此人又來訛詐,本小姐以為他與綠桃分贓不均起了衝突,錯手殺害了綠桃,又不甘心空手而歸,便去京畿府騙了眾位衙差大哥來我怡自園訛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