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王正在發呆,一臉頹廢,仿佛將死之人。
皇帝又喚了他幾聲,他依舊傻呆呆的,沒有動靜。
君凰羽急忙推了他一下,小聲將皇帝的問話又複述一遍,閑王這才有了反應。
“好……好吃,這流心……流心酥真甜啊。”閑王語無倫次。
皇帝的眉皺得更深了,這次的流心酥餡兒明明是鹹的,他是從哪嚐出的甜味。
君凰羽見氣氛有些尷尬,眼角餘光瞥見秦初雨在門外,趕緊給薛總管使了個眼色。
薛總管急忙在皇帝耳邊低語,“皇上,秦神醫來了。”
“宣。”皇帝難得沒有與閑王計較,待秦初雨行完禮後,他照例問了幾句,突然說道,“聽說秦神醫那日施展絕技,救了朕的皇孫女。”
秦初雨明白他是在說那日她替趙氏和顧氏接生之事,當下又重新行禮,道:“是皇恩浩蕩,胎兒得了庇佑,才有驚無險。小人不過是順水推舟,幫著接生罷了。”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又道:“蘭妃前幾日求朕賜名,朕想著,小公主能平安誕下,亦是老天垂憐,便賜名垂愛。聽說秦神醫還會算命看相,不知此名可合適?”
秦初雨怔住。
她會的什麼算命看相奇門遁甲之術,都是對著毒聖手劄依葫蘆畫瓢,自學成才的,學得到底好不好,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她也隻在看診治病時使用過。皇帝遠在深宮,竟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難道他早就注意了自己,還安插了人在身邊?
秦初雨下意識地看向君凰羽,見他臉上也閃過一絲詫異,才知這是皇帝的神來一筆,他也不知曉。
“小人學的算命之術,是以醫術為依靠,結合天時地利人和之力,以吸收天地精華的草藥,調和人體陰陽之氣。小人懂的,僅限於看病問診,真正的算命測名……皇上恕罪,小人不會。”
沉默,一陣長久的沉默。
時間長到秦初雨以為自己剛才的某一句話碰到了皇帝的逆鱗,很可能要命喪議事廳時,皇帝突然又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秦神醫,你可知你剛才的話,說得與一個人極為相似。”
眾人都好奇地看向皇帝。
“是國師啊!曾幾何時,國師也跟朕說過類似的話。”
此刻,秦初雨的驚詫遠大過於恐懼了。
這些句,她並非胡編。
國師也說過類似的,難道他也懂醫,也看過毒聖手劄?
“國師說過,世間大道不過如此,不管醫術還是其他的,都是從這大道中分支而自成一派的。隻要懂了大道,便懂這世間萬物,窺得其中奧妙。”
皇帝對國師的話極為推崇,說這句話時,他臉上浮現出一個欽佩的神情。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秦初雨以為皇帝還要繼續說下去,他卻扭頭看向不爭氣的閑王,“今日你便去內務府報道,在那掛個閑職,把禦膳房好好管理起來,免得讓你母妃擔心。”
說完閑王,皇帝又看向秦初雨,“秦神醫一會去太醫院,以後就由你和陸太醫一起負責給貞美人、淑美人和珍才人請平安脈。明日讓你四妹入宮,到禦膳房走動,給這三位主子做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