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你醒了!”君凰羽急忙跑了過來,將她扶起,又摸了摸她的額頭,上麵已沁出細密汗珠,“你退燒了!”
秦初雨看了眼被打成豬頭的陸有為,想笑,又覺得這樣嘲笑別人不禮貌,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然後很不客氣地要趕他們出去。
“出了一身汗,就退燒了。你們先出去吧,采靈留下幫我更衣。”她又看了看還紅著眼睛的如馨,“我沒事了,你明日還要進宮,哭腫了眼睛又會被人嚼舌根的。素衣,你伺候四小姐休息。”
如馨別扭地嚶嚶兩聲,最終還是被素衣勸走了。
君凰羽和陸有為也退出房間,兩人在外麵的亭子裏喝起酒來,彼此都沒有芥蒂。陸有為也不顧臉上有傷,忌口什麼的都被拋之腦後,把酒當歌,喝得那是一個暢快,連君凰羽都覺得他今晚酒量驚人。
采靈打來熱水,關好門窗,然後住水盆裏倒了一包收斂祛風的藥粉,用毛巾浸泡之後再給秦初雨擦汗。
秦初雨躺在床上想心思,直到換上幹爽的衣裳,她才輕聲歎氣,“采靈,你先出去。”
“啊?”采靈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秦初雨又重複一句,她擔心地問道,“大小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好全了,今晚的事別告訴大夫人。另外,你出去後,若七皇子問起,就說我正在服藥,免得他擔心。”
采靈還想說什麼,見秦初雨麵色冷清,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初雨起身來到書桌邊,拿起紙筆,在上麵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後開始卜算。
自從她在毒聖手劄裏發現裏麵有用卜算之法治病後,便拿自己的生辰八字算過,結論是……沒有結論。
她是重生之人,這縷魂魄本就不該出現,算不出命數也是常理,所以秦初雨也沒在意。
方才她聽到陸有為把出她是將死之脈,疑竇叢生,魂魄剛剛回歸身體後,她第一時間給自己把脈,是正常脈相,再把,依舊正常,隻不過高燒之後人過於虛弱,脈博要弱一些。
秦初雨凝神卜卦,很快有了結果——依舊是一片空白,沒有結果。
秦初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整了整衣裙,自我安慰地說了句,“定是陸有為一時心慌把錯脈了。”
她開門,赫然看見小亭裏的兩個男人正喝得興起,腳下擺了六、七個酒壇,秀眉輕蹙,快步上前嬌斥道:“這個時候還喝酒?陸有為,你臉上有傷,不能喝酒!”
陸有為醉眼朦朧地瞥了秦初雨一眼,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兩指微微用力,不等秦初雨甩開,他已放手。
“怎樣?”君凰羽問他。
“好了。”陸有為答。
君凰羽喜出望外,“全好了?”
“全好了。”
君凰羽興奮地站起身,將秦初雨拉到自己這邊,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雙指並攏,像模像樣地按在她的右頸上,數了數脈博,這才放下心來。
陸有為又更慚愧了,“許是我醫術不精,把錯脈了。”
“將死之脈本就與高燒昏迷之人的脈相有些相似,你被七皇子從被窩裏拉出來,腦子還是糊塗的,又聽說我是落水受涼病倒,心中愧疚,難免不能心安,把脈時不能覺察出其中細微差異,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話雖如此,可你好得也太快了些。”
“出了汗便會退燒,不過我現在身子虛了些,需得向右院判告假幾日。”
陸有為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道:“罷了,明日便讓我去宮裏丟人現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