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羽眨了眨眼睛,這動作倒有幾分是想擠眼淚的意思。
“父皇,兒臣不過是機緣巧合發現采環有異樣,並非早有準備。”
“凰羽,你不信父皇?”
“父皇,兒臣跟隨娘親流浪江湖時,隻是個稚童,我們為了躲避追殺東躲西藏,為了一日三餐四處乞討,實在是沒有了解過江湖之事。後來到秦府做下人,寄人籬下,就更不知所謂的江湖事了。”
君凰羽說得很平淡,淡得仿佛在敘述別人的經曆一般。
他的推托搪塞,令皇帝極為不快。可再細想他的童年經曆,皇帝又不免吹噓不已,五味雜陳,半是愧疚半是難堪,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說來也奇怪,這些日子皇帝對君凰羽日漸親近。
他不似安王等人總是小心巴結,處處恭維,虛偽得感覺不到半點父子情義。
反觀君凰羽,雖說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話也總是沒有分寸,可字字是真,句句在理,還總會時不時地勾起皇帝殘留的那點做父親的慈愛之心。
比如現在,盡管皇帝覺得難堪,要內心對君凰羽,還是存了補償的心思。
“罷了,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朕也不為難你。你回去吧。”
君凰羽應了一聲,悄然退下。
他走後,皇帝輕咳兩聲,從柱子後麵閃出一個人影。
“可都聽見了。”皇帝問。
“是。”
“去查查寧王府,定要查出那巫蠱之人。”
“是。”
“再追查一下十年前追殺七皇子的人是誰。”皇帝輕歎,“竟然有人瞞著我要他們母子性命,朕卻不知,好大的膽子啊。”
那人還是平靜地應道:“是。”
忽然間,皇帝陷入沉思,兀自想著心思。
那人雙手垂立在身體兩側,靜如空氣,耐心地等著皇帝的命令。
“查查凰府,和秦家那幾位,朕要知道他們所有的事!”
皇帝揮揮手,人影又重新隱身在屋子的黑暗之中。
君凰羽回到凰府時,阿婭和如馨正圍著秦初雨,給她養的寵物喂食。
她們歡歡、蜜蜜、落落、萌萌一通亂喊,君凰羽費了很大的勁才分辨出眼前滿地爬的蟲子們,各自叫什麼名字。
秦初雨見他回來,便與他進了內屋,聽他說完,大驚失色,“你打算對付安王妃了?”
“你不想?”
“想!但我想親自動手!”秦初雨怎麼可能忘了前世秦依依的所作所為,更不會忘記今生她做的那些肮髒事。
“我自是不會搶你的活的,隻是她現在懷有身孕,又躲在王府裏,我們不方便下手,總歸要有辦法逼她出來才行。”
秦初雨淡淡一笑,道:“無非就是逼她出手,我們才有機會反製。”
君凰羽見她點破,也不臉紅,“怎麼,埋怨我又想著拿你當餌了?”
“隻要她肯出手,我做餌又有何懼。”秦初雨不以為然。
她從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餌,她寧願自己是餌,也好過身旁的親人成了餌。
秦初雨又叮嚀道:“你與皇上的關係才有緩和,千萬別為了這些事,功虧一簣。”
“放心吧,他是我父皇,我了解他。”
君凰羽說得含糊其詞,秦初雨也不好多言,兩人默默相對,彼此都有千言萬語,可總是說不出來。
氣氛有點尷尬,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歡笑聲。
君凰羽和秦初雨走出來一看,原來是阿婭帶著如馨她們在練長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