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霧消散,一群人全都圍了過來。
秦初雨被一群女人包圍著,她們問長問短,上下檢查了半天,見秦初雨無恙,這才放心。
鐵木也第一時間來到君凰羽身邊,正要說話,忽見他指尖有血,上麵有牙印,連忙拿出金創藥要給他上藥,君凰羽卻擺擺手,神色古怪地低聲說道:“這裏交給你處理。”
鐵木不疑有他,應聲說好。
君凰羽又說:“你的披風,脫下來。”
鐵木將信將疑地脫下披風,正要給君凰羽披上時,赫然發出,他的背上有血跡。
定睛一看,血肉之中,竟嵌著幾塊磚石,每一個都有鴿子蛋那麼大,深入皮肉的是尖銳的一角,從外麵隻能看見不規則的邊緣,和被鮮血浸濕的衣裳。
“公子!”饒是鐵木經曆沙場見過生死,也被眼前這些傷駭住。
“噤聲!”
君凰羽麵無表情地先是將趕來的守衛和工匠們訓了一頓,待鐵木為他披好披風遮住了傷,他迅速上馬,低聲對鐵木說道:“叫有為去凰府。”
“公子,你這傷斷不能騎馬的!”
磚石入肉與暗器和利箭造成的傷害相比,還是要弱些的,但如果這個時候騎馬,顛簸之下,磚石會更加深入皮肉之中,後麵想全部取出就難了。
旁邊就是馬車,君凰羽完全可以在馬車裏等著陸有為。
君凰羽沒有解釋,他隻是瞟了眼站得離他遠遠的秦初雨,雙腿一蹬馬肚子,絕塵而去。
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讓秦初羽知道他為她受傷了!
秦初雨一邊敷衍著盧氏她們,一邊悄悄地觀察君凰羽,見他身形矯健地騎馬而去,心中大石才緩緩落下。
她害怕,重生之後第一次這樣害怕!哪怕君凰羽遠在北境征戰時,她都沒有害怕過,因為她很篤定君凰羽會平安回來。
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了,很多事都與前世不同,兩世的命運發展軌跡裏麵重合時而錯開,時而一致時而對立。有時候,秦初雨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人生。
但有一件事,秦初雨是肯定的。這兩世,國師的話都無一錯誤。
他說他們相克,就一定是相克的!
譬如今天的意外……
“長姐,你在想什麼?”馬車裏暖烘烘的,如馨吃完盧氏帶來的小點心後,開始有點昏昏欲睡。
秦初雨回過神來,見她頭枕在盧氏的腿上,半眯著眼很享受的樣子,便笑道:“方才與母親商量你的大事呢。”
“什麼大事?”
“過些日子便是賞梅會,你也十四了,該去那裏露個臉才是。萬一遇到什麼才子佳人,也能有段好因緣不是。”
賞梅會每年隻辦一次,每次全城的青年男女都傾巢出動,在梅園裏四處走動,明為賞梅,實則是挑選佳偶。各家家長長輩也會在梅園中行走,尋找自己看得順眼的女婿兒媳。
每年賞梅會後便是定婚的高峰期,成功率極高。
所以哪怕是未到及笄的姑娘,也會去賞梅會,看看能不能和心怡的人來一段浪漫的梅園邂逅。
如馨紅了臉,她期期艾艾地問:“隻有我一人去嗎?”
“采靈和素衣也會去!”
不等采靈和素衣反應過來,秦初雨又說:“阿婭也去!”
阿婭正要大聲反對,秦初雨又道:“我……也去!”
眾人見秦初雨都豁出去了,也不敢有更多意見,正暗自揣測秦初雨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卻聽到她柔聲地對盧氏說道:“娘,您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