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安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冷聲道：“隻是意外。”
“好巧妙的意外啊……”秦初雨感慨。
趙天安瞥她一眼，又說：“與七皇子遭逢的意外相比，這不算什麼。”
秦初雨和陸有為頗有感觸地點點頭，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探頭往一樓看。
順兒還躺在原地，一動不動。離得遠，也看不出她的胸口有沒有起伏，靜靜的，如同一具屍體。
“死了嗎？”陸有為問秦初雨。
秦初雨卻惋惜地歎道：“沒人搬屍體了……”
趙天安眼角抽搐了一下，才說：“二位先請吧，這裏交給我處理。”
“殺人滅口？”
趙天安的嘴角也跟著抽搐，他好不容易才鎮靜下來，“若死了，我自會去京畿府報官，說明此事。若沒死，便派人將她送到秦府，完成使命。這樣，才不辱皇上之命！”
秦初雨對著趙天安豎起了大拇指，“趙侍衛果真是忠心耿耿，為人正直，做事有條不紊，爽性果決……”
秦初雨話未說完，趙天安就逃一般地離開了雅間。
三進樓是閑王的產業，負責這裏的掌櫃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不過半盞茶功夫，樓下就恢複如常，蹴鞠表演繼續，食客們該吃吃，該喝喝，該喝彩的都不遺餘力地喝彩叫好。
“好了，我要回去了，陸太醫，就此別過。”秦初雨毫無預兆地走出了雅間，將瞠目結舌的陸有為甩在了身後。
一出三進樓，夾著雪花的寒風迎麵吹來，被米酒醉暈的頭頓時清醒許多。
秦初雨緊了緊大氅，正準備賃個馬車回怡自園，一輛華貴馬車緩緩行來，在她麵前停下。
車簾掀起，裏麵正坐著閑王。
秦初雨也不客氣，上了馬車，挾著風雪坐了進去。
有些日子沒見閑王，他瘦了許多，眼神也不如從前單純清澈。一張臉，明明是幹淨白皙的，可不知為何，秦初雨怎麼看，都覺得他滄桑了。
“閑王有事？”
“聽說如馨要參加賞梅會？”
秦初雨點頭。
“是大小姐的意思，還是如馨自己要去？”
秦初雨斟酌了一下，道：“都有。”
“本王想知道大小姐的意思……”
“你想要娶的人是如馨，她的心意才最重要。”
“如馨隻聽你的話……”
“閑王是聽自己的話？還是會聽菊妃娘娘的話？”
閑王言詞閃爍，“本王……”
“如馨還小，不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閑王有國師算命，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娶妻納妾。如此，不如將此事先擱置不談，順其自然，免得彼此耽誤，又多惹出些不必要的是非。”
“大小姐當真是這樣想的？”
秦初雨有些同情閑王，他是做飯的天才，無師自通的美食家，可在其他方麵，他著實稚嫩天真。他做事到底還是怯懦軟弱了些，瞻前顧後的，又怎能幹成大事？
也不知菊妃是從哪個角度看出他有成為太子的潛質……
秦初雨叫住馬車，徑直跳了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她沒心思與閑王閑聊，正如她所說的，如馨還小，此事不急，日後再說。
閑王與秦初雨會麵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菊錦宮，菊妃氣得將貓身上的毛都抓掉了一把，疼得貓反手撓了她一下，將她手背抓傷。
竹妃心疼地給她上藥，溫言軟語地勸了許久。
菊妃還是怒氣難消，特別是看到自己手背上的傷，更是火冒三丈。
“姐姐小心些，女人的手可是第二張臉，若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竹妃勸完，又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行醫的和做廚子的，可不也很注意保養雙手……若手受傷了，便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