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了。
皇帝!他還活著!
他在笑,笑容比腳下的冰塊還要冷。他身上明黃色龍袍,在皚皚白雪之中,更加明亮刺目。
他緩慢前行,身邊一群玄色勁裝的蒙麵侍衛,手執手刃,上麵都沾滿了鮮血,還冒熱氣。
他們行動迅速,殺代果決,每一刀都是致命,每一劍都毫不留情,不過眨眼前,所謂的端王軍就被他們殺得片甲不留,站著的人越來越少,他們如同收割稻穀一般,經過之處,人人倒地,一劍封喉。
與此同時,趙天安早已製服崔至凱,長劍一挑,腳尖借勢將地上挑鬆的冰塊和雪堆全部踢向寧王。冰雪滅了寧王身上的火,也砸中了他身上的穴位,寧王保持著一個滑稽的逃跑的姿勢,定定地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他眼底透露出恐懼的神色,儼然是一尊人形化石。
皇帝快步走到君凰羽身邊,見秦初雨正在施救,問:“凰羽怎麼樣了?”
秦初雨定定地看著皇帝,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還好這一箭沒有射中要害,且是貫穿傷,還有救!”
“趙天安!”
“在!”
“救人!”
趙天安上前來抬君凰羽,可能是牽動了他的傷口,一直處在昏迷中的君凰羽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他見皇帝正俯身看他,怔怔,旋即露出燦爛笑容。
“父……皇……”
“別說話,等保住了性命,朕自會與你說清楚。”
君凰羽歪頭看了看他身邊不遠處假皇帝的屍體,露出他招牌的痞笑,幽默地說道:“真像。”
皇帝忍俊不禁,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像年輕時候的朕,樂觀積極,堅毅勇敢。”
這大概是皇帝這輩子給皇子的最高譽讚了。
君凰羽又扭頭看向崔至凱和寧王,張張嘴,似是要說什麼。
皇帝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道:“你的忠心,朕已知曉。等你好了,就把他們交給你來審問!”
君凰羽麵露微笑,要點頭說好。
可是他的笑容才展開一半,又昏厥過去。
趙天安不敢有誤,喚人抬來擔架,將君凰羽帶走了。
皇帝見秦初雨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跟粘在了君凰羽身上似的,一直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笑道:“不必擔心,園林裏有太醫,有他們照顧凰羽,他不會有事。”
似是怕秦初雨不相信,又補充一句,“凰羽還年輕,扛得住的。”
秦初雨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對著皇帝行禮。
這時,順美在侍衛的攙扶之下走了過來,她熱淚盈眶,對著皇帝福了福身,喊了聲父皇之後,便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皇帝輕拍著她的背,哄了一陣子,“讓你吃苦了。”
“女兒以為,再也見不著父皇了……嗚嗚嗚……”
“怎麼會,父皇還舍不得你們呢。”相較皇子,皇帝對女兒著實在溫柔許多。
順美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扭頭看向寧王,支支吾吾地說道:“兒臣隻道三哥是君子,卻不曾想他……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父皇英明,使了這招金蟬脫殼之法,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皇帝卻看向秦初雨,意味深長地笑道:“朕的身邊,可不隻有他,還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