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隻覺得耳根子燙燙的，她放慢了腳步，發出一個幾不可聞的聲音，算是應了，便低頭快步前行。
君凰羽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唇，這裏，還殘留著她的芬芳。他越想越覺得不虛此行，心情愉悅地進了福壽宮。
略等了一柱香時間，梅妃才與太後商議完。
君凰羽進去請安時，梅妃待他還算熱情，隻是太後，一直神情淡淡的，對這個來曆複雜的皇孫談不上喜愛。
“這次你護駕有功，本宮甚是歡喜。這柄玉如意就賞你了。”
太後當真是不願意應酬君凰羽，一柄玉如意就隨隨便便地打發了他。
君凰羽不以為忤，接過玉如意，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謝皇祖母。”
“聽說你父皇要賞你？”
“是。”
“這也是你該得的。隻不過，身為皇子，為父擋箭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父皇疼你才賞你，你也會知分寸才是。”
君凰羽依舊笑容滿麵，連聲說是。
太後這才覺得君凰羽看著順眼了些，她抬起鬆馳的眼皮，細細地打量了他，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好惱火。
君凰羽長得實在是太像他的母親了，特別是他的眼睛。若不是他的麵龐線條與皇帝極為相似，中和了一下，君凰羽幾乎就是他母親的翻版。
剛冒出來的那點好感，因為這幾眼打量，頓時煙消雲散。
太後有些疲乏地擺擺手，“本宮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梅妃和君凰羽都起身告辭，剛出屋子，就碰見了順美。
“七皇弟，請留步。”
君凰羽見她身後的貼身大宮如芳捧著一個木盤，上麵蓋著紅布，便猜到這是送給秦初雨的禮物，便跟著她來到僻靜處，笑道：“六皇姐有事？”
“這是送給內常侍的，七皇弟幫我轉交給她吧。”
紅布掀開，竟是幾個大大的金元寶。
“六皇姐，這禮太重了些吧。”
“四皇姐已經告訴我了，內常侍不但救了我，還幫我們找出殺害母後的凶手。這些金無寶是我所有的體已錢，若還有，我定會全部給她，感謝她的。”
“六皇姐，內常侍不需要這些。你還是留著吧，宮裏要打點的小鬼太多，你都給了她，你可怎麼辦。”
“我聽說她在重建秦府，定是需要銀子的。”
“這些自有小弟我幫忙，還犯不著拿六皇姐的體已錢。”君凰羽將紅布重新蓋了回去，溫和笑道，“六皇姐若真有心想感謝她，日後若她有勸，六皇姐能伸出援助之手，便足以回報她的大恩。”
順美麵上一僵，遲疑不語。
她本就是個性子孤僻乖巧之人，最怕欠人人情，更不願意與他人有什麼糾葛。秦初雨不收她的錢，她便一直欠著她，現在君凰羽還要她日後幫她，順美更是不樂意。
君凰羽一眼就看出她的顧慮，當下就給她找了台階，“其實六皇姐已賞了內常侍吃食，皇祖母和父皇也都給了重賞，六皇姐不必再為此事費心。至於皇後娘娘的事，是她與四皇姐的約定，一場交易，不存在誰欠誰的，六皇姐就必掛心了。”
君凰羽說完，微笑著離開了。
順美怔忡著，若有所思地問如芳：“本公主是不是太無情了些？”
如芳安慰她道：“公主素來是慈悲心腸，隻是不擅言詞，才教那些無謂的人誤會了。內常侍是個聰明人，她會明白公主的。”
順美怔怔地看著托盤上的金錠，長歎一聲，“或許，我真該早些嫁出去，遠離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