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梅會之後到今日,有些時日,君凰羽什麼都沒做,隻派人去審問每一個相關人,崔至凱的寶貝在哪裏。
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崔至凱將寶貝藏得極好,可還是被君凰羽找到。
現在,就放在火盆旁。
再平常不過的一塊布,包著他這一生的寶貝。
君凰羽嫌惡地走得遠遠地,用一個長長的纓槍挑起那個小布包,吊在火盆上方,來來回回地轉著圈圈,一個不小心,小布包就會掉入火盆,燒得精光。
崔至凱眥目怒對,兩隻眼珠子就像乒乓球,差點要從眼眶中掉下來,在地上摔個粉碎。
君凰羽看都不看他,一手捂著嘴,一隻手拎著纓槍,嗚嗚嗚的說著什麼。
聲音從他的指縫裏迸了出來,“鐵木,本王最近受了不少傷,這胳膊是不是也受傷了?”
“是的,王爺!您的胳膊受過刀傷,還未痊愈。”
“哎喲喲,怪不得這麼疼!這纓槍也忒重了些,本王就快要拿不住了!”
“王爺這是何苦呢,拿不住就扔了吧。”
“嗯,扔就扔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就扔到火盆裏燒了吧!省得本王舊傷複發,得不償失!”
君凰羽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纓槍被高高抬起,小布包遠離了火舌,很快,君凰羽揚手要扔纓槍,剛剛遠離火舌的小布包驟然往下掉,被火舌燎得發黑,上麵似是有點點星火。
“等等!我知道端王藏在哪!”崔至凱徹底崩潰了。
什麼忠君不變,什麼仁義道德,都比不過他來世再做男人重要!
君凰羽狐疑地看向崔至凱,纓槍紋絲不動,小布包已經開始要點燃了。
“我真得知道!隻要你還我寶貝,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崔至凱痛哭流涕,說到最後,已是拚命地嘶吼。他的聲音裏,早沒有求生的欲望,有的,隻是悲憫的哀求。
纓槍慢慢地從火苗旁邊挪開,剛剛燒紅的星火頓時滅了。
崔至凱死死地盯著,直到小布包被挑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才說:“我什麼都可以說,但我有一個要求。”
“說!”
“給我個痛快,然後讓我跟我的寶貝合葬。”
“本王準了。”
崔至凱留戀地看了眼小布包,緩緩說道:“端王沒有進紫金城,他帶著一隊親衛藏在穀陽千洞山。事敗後,他應聽到消息,離開了那裏,至於會去何處,我不知道。”
君凰羽的臉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穀陽千洞山,可真是個好地方!
“端王長什麼樣?”
端王離京時還小,多年未回京,紫金城中無人見過他。而他在新州也極為低調,據傳他深居簡出,即便是在新州見過他本人的人也不過寥寥。
他在盛安國幾乎是個透明人,所以他起兵造反,事敗之後皇帝想抓他時才赫然發現,無人知道他的長相。
崔至凱依舊盯著小布包,“我可以畫給你!”
一刻鍾後,崔至凱畫出端王畫相。
君凰羽拿了起來,看了又看,許久都沒有說話。
牢中的氣氛變得古怪,空氣變得凝重,每個人的表情都頗為微妙。
特別是君凰羽,他看端王畫相過於認真,認真到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看畫相,還是在想心事。
突然,崔至凱發了瘋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