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在奶奶的呼喚聲中,踏著夕陽的餘輝回去了!
馬三很有些不舍,卻無可奈何。
誰讓今天的日頭如此快的墜落,像是掛上千斤重物;誰讓今天的時光如此疾的掠過,像是插了上神奇的翅膀。他落寞地送山杏到山腳下的大路上,望著那迷人的倩影消失在夜幕中。
那一晚,馬三失眠了。
輾轉反側,反側輾轉地睡不著。那悅耳動聽的聲音,宛如纖纖手指,總在撥弄著他的心弦;那幹淨甜美的微笑,仿佛習習春風,總會激蕩著他的神經;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好似涔涔甘霖,總要沁入他的心扉。
如此這般,如何能入睡?
煩躁之間,馬三想起了《陳年舊事》中一位掌門用練武平複心境的故事,便索性起床去院子練起那套拳來。
這套拳剛柔並濟,快慢相間。剛時如猛虎下山,柔時似綿綿春雨,快時像風馳電掣,慢時像蝸行龜移。或許是正應了馬三的心情了吧,他打起這套拳來行去流水,氣吞山河,盡現此套拳術的奧妙與神韻。
拳未要打完,他的心就已靜了許多。
剛已收拳,柴門外便傳來了輕輕的拍掌聲。馬三轉身望去,月光下不是師傅他們還能是誰?
拍掌的是石老頭,他臉上笑盈盈地,對馬三的拳法大加讚賞。
身旁的姚四爺卻是有些不解,他不知道馬三這小子突然那根神經抽抽了,三更半夜在外人家裏練武,還練的如此認真?也不知道這小子唱的這一出,是給自己掙了麵子,還是丟了麵子?
或許是師傅回來後馬三的心裏踏實了,也或許是打拳打累了,馬三再次上床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有纖纖手指,有習習春風,有涔涔甘霖。
次日淩晨,馬三被師傅推醒,細細收拾好行裝,帶上大黑與小黑,向山下走去。期間他們沒有開燈,也沒有說一句。天還很黑,月已落山,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聲。雖然已過清明,但山間的氣溫還是很低,特別晴朗的清晨,陣陣寒意襲來,有幾分寒冬臘月的感覺。
出柴門時,馬三看見石老頭早就等候在那裏,也是出行打扮。看來這一次他們要一起同行了。
一路沿著陡峭的山路而行。山路蜿蜒曲折,崎嶇不平,常有巨石擋路,須攀岩附葛,時有倒木橫於溪上當橋,過時膽戰心驚,如臨深淵。
姚四爺熟悉路徑,走在最前麵。他雖然身材矮胖,卻身手敏捷,行動神速,眨眼間便走出好遠。石老頭緊跟其後,盡管年過花甲,但也步履矯健,身法靈活,與姚四爺相比竟然毫不遜色。
馬三見狀不敢懈怠,努力加快腳步,他不想被拉下太遠。
他們中午沒有休息,日落時分到了石槽溝附近。姚四爺並沒有繼續向前,而沿著無名小溪向上,尋了一處偏僻的山坳裏,停下了腳步。
卸下沉重的背包,放出了大黑與小黑,三人開始宿營。
由於經常野外活動,野外宿營對於馬三來說並不陌生。他迅速的支起鍋灶,點火燒水。他知道,師傅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飯菜、不是躺臥,而是一杯熱茶。飲下一杯清茶,消去百日困乏。這是師傅常常吊在嘴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