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女出納去喝酒唱歌,結束後夜宿賓館,又同住一間房,事後女出納懷孕,說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事,鬼都不相信。
可是,大牛哥卻要我相信。
我無語了。
“你到底說話呀?咋辦?”他很急躁,語氣裏滿是期盼。
我不能讓大牛哥失望,因為我不但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還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再往遠處說,我還是他的族長,他結婚時可是給我磕過頭的。
族人有難,族長絕不能休手旁邊觀。
我想了想,又覺得很為難。
他這屬於通奸中的無夫奸,如果放在大秦朝,是“人人得以誅之”,格殺勿論的大罪,即使漢朝仁慈了些,那也是個宮刑。
按理說,我作為族長,就應該堅守“仁義禮智信”,“宮”了他。
可是,“宮”了他,小蘭姐怎麼辦?女出納又怎麼辦?她們可都是身懷六甲的孕婦,萬一有個閃失,這罪責我可擔不起。
如果我幫著他逃脫這通奸懲罰,那我豈不成了同犯?
一個“羊癲瘋”的汙名已經讓我臭了一條街,如果再背上一個通奸同案犯的髒名,那我豈不要臭半座縣城?
其實,臭不臭的我倒不在意,反正我聞不著,爺爺也已去世,五叔一家又在甘肅,再臭也是臭別人,隻是有了這臭名,再想說媳婦就難了,難道要打一輩子光棍,像信義家那個小子?
信義家的小子沒考上大學,回到家又不好好勞動,還偷偷去看女人洗澡,結果落下了臭名,至今快五十了還是個“快樂”的單身漢。
一邊是大牛哥的幸福,一邊是我的未來,我左右為難。
見我哼哧半天沒有吐一句有用的話,大牛哥不耐煩了。
“管球去!該死屌朝上!”他憤憤地罵了一句,起身走了。
“是啊,該死屌朝上,不死萬萬年,管他球去!”我心裏恨恨地回了一句,起身去送他。
這是2000年春天的一個下午,我剛剛上完第二節數學課。大牛哥風塵仆仆地來找我,就說這麼一件事。
那天有揚塵,滿天的昏黃色,滿口鼻的土。
大牛是自己開著那輛黑色桑塔納來的,走時朝我揮揮了手,示意我快回去,並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在我的眼中,這個微笑比哭都要難看。
路兩旁的楊柳已經長出綠葉,在風塵中無助的搖擺著,一隻布穀鳥從遠處飛來,落在了學校的旗杆上,“布穀,布穀”的叫了起了來。
都說布穀鳥是報春鳥、吉祥鳥和幸福鳥,它的叫代表了春天、希望和幸福,那麼,我與大牛哥的希望和幸福到底在哪裏呢?
回到宿舍,望著滿地的煙頭,我發了一會兒呆,又出去了。
出了事情一定要想辦法應對,放任自流就是等死,隻能更糟。我想去找找胖子,再了解了解情況。
胖子在城建局工作,是他爸托了省上關係給聯係的,很輕閑。
人都很熟,我徑直走向他的辦公室。還未進門,就聽見他那有些賤的笑聲,像是正在教一位婦女打遊戲。
如果是以往,我會在進門提前叫聲“胖哥”,免得撞見不雅的場麵,今天心裏正憋著一肚子氣,也就故意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