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裏猥褻村婦案發生不久,又冒出了一起搶劫案。
搶劫案發生在去往將軍廟的路上,距猥褻村婦案發生地不足百米,距凶殺案發生地近在咫尺,隻是受害人由婦女變成了老婦。
很不幸,這一次被搶的是小蘭姐的姨媽,我叫她六婆。
那天正是農曆八月初一,六婆與人一起去將軍廟燒香,走到坡下麵時突然起忘帶準備好的黃表紙,便獨自返回家去取。
六婆年輕時是村裏有名的“母老虎”,與人吵架從未遇到敵手,卻很是迷信,是個典型的不怕活人怕死人的悍婦。
她知道紙花娘子死在了機井旁,而從村裏去將軍廟,又必須從機井旁經過,所以約了幾個人一起走,可是偏偏又忘了東西。
這東西如果是給人的,那麼可以找個托詞,下次再給。可這是給將軍廟的神靈許下的,就必須按時送去,否則神靈怪罪下來,可不得了。
所以,她必須回去取,又不好意思叫人陪她,隻能硬著頭皮一個人回。
還未行至那口機井跟前,六婆的心便狂跳起來。她倒不是怕有壞人出沒,因為壞人也是人,是活人。她從不來都不怕活人,她怕的是死人,是鬼。
到了機井旁邊,正值夜幕降臨之時,天邊晚霞隱去,路燈卻未點亮,晚風掠過玉米地,影影綽綽。
“嘩嘩嘩——”有聲音從身後的玉米地裏傳來,像是有人在玉米地裏穿行。她急忙回頭去尋,卻不見人影。一排排玉米站立那裏,輕輕揮動著身上長長的葉子,像招魂的鬼。
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她快步向家走去。可那聲音一直跟著她,時遠時近。直到快到大土堆旁時,才消失了。
六婆正要鬆了一口氣時,兩個人影從後麵撲向了她。
是的,是兩個人。一人從後麵抱起她,並捂住她的嘴,另一人迅速拽扯下她的耳環、項鏈,摘下戒指和手鐲,然後轉身鑽入玉米地裏。
摟抱她的人勁很大,胳膊也很長,令她無法掙紮。
當然,因為害怕,她渾身像是被抽了筋骨,軟綿綿地,也沒有力氣掙紮。
見同夥得手,身後的人放開了她,也迅速沒入了茂密的玉米地。
被摟抱時,六婆的腳是離地的,突然被放開,她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過了好半天,才緩上一點力氣,放聲哭喊起來。
六婆的哭喊聲打破了村子裏平靜,正在吃晚飯的人放下手中的碗筷,紛紛趕了過來。這時的她,鼻涕眼淚糊滿了蒼老的臉,兩耳還在滴著鮮血……
得知她被搶了金銀首飾,六爺大聲的喝罵了起來。
也不是六爺心疼那金銀首飾,而是在責怪六婆太過張狂太過顯擺。一個農村的老婆子,土都埋到脖頸上了,還戴什麼金銀首飾?
那三件首飾是六婆最引以自豪的東西,吃飯睡覺都戴著,逢人都炫耀。
這也怪不得她如此這般,要知道當時村裏可沒有幾個老太太有這些東西,另外,這也是她一生辛勞的成果。
四件首飾,是四個兒女的一片孝心。
銀鐲子是大兒媳買的,借口是婆婆給她看大了孩子。那時的錢還很珍貴,足足花了近一千元,相當於大兒子三個月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