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我摟著女友和衣睡了一夜。
除了她將我的手貼在胸口以外,我們別無其他接觸。
也不是我沒有想法,隻是旁邊的病床上還躺著幹媽,而我又除了半夜的“鬼”累得夠嗆,再說,我的“羊癲瘋”病並未痊愈。
一想起女人紅唇就心痛,一碰女人胸部就暈厥,這個天殺的“羊癲瘋”病,讓我生不如死、悲痛欲絕。
第二天醒來,身邊女友不在了,旁邊病床上的幹媽也不在了。
病房的燈依然關著,明媚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之間照進來,在木質花紋的地板上映射出一道光束。
我急忙跳下床,戴上眼鏡,拉開房門去找。
樓道人來人往,卻不見香香與幹媽的身影。我又回到房子,拉開厚重的窗簾,手搭涼棚向樓下的草坪瞧去。
正值九月中旬,清晨的陽光夾帶著秋的信息,少了一份酷熱,多了一份溫暖。
住院大樓下的草坪上,許多病人在家人的陪同下,漫步在晨光中,享受著這一天之中難得的清新與寧靜。
在一棵高高的白楊樹下,我看見了女友和幹媽的倩影。
她們坐在長椅上,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說笑著,像是一對親母女。
上午醫生查房,我與香香都在。
醫生詢問了昨天晚上的睡眠情況,幹媽說很好,一覺到天亮,沒有做一個夢,是近期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天。
看到幹媽良好的精神狀態,主治醫生欣慰地點點頭,說再休養一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看來醫生對他自己的治療方案很滿意。
此時,我有些懷疑了。
我真不知道,幹媽病情的好轉到底是眼前這位醫生的功勞,還是馬三與我一起連夜去除“鬼”的結果。
科學與迷信一旦碰撞,我會習慣性選擇科學。可當科學束手無策之時,我又不得不選擇迷信。
接近中午時,馬三領著山杏姐走進了病房。他們不但帶來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還抱來了一個可愛的小人兒,芸芸。
芸芸是山杏姐的小女兒,今年三歲,有著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與山杏姐簡直是從一模子裏刻出來的。
剛進病房時她似乎有些害怕,將小臉埋在她媽媽的懷裏一聲不啃。
後來慢慢的熟悉了,膽子就大了起來。她先是在山杏姐的引導下怯怯地叫了每個人,然後就走出了母親的懷抱,在病房裏探索起來。
一會兒問這,一會兒問那,她對什麼都很稀奇,對什麼都想問,到最後問到了正在打吊瓶的幹媽那裏。
“奶奶,你手背上紮得是啥?”她似乎對針很害怕。
“是吊針,輸藥的!”從小芸芸進入病房,幹媽的目光很少離開她。
“你為什麼要紮吊針?”
“奶奶病了,病了就要紮吊針!”
“奶奶,紮吊針疼不疼?”
“疼,也不疼。剛才芸芸沒來就疼,現在芸芸來了就不疼了!”